大家都在往沉家赶,沉守军却忽然停下,奇怪的让人摸不着头脑。
大队长和白茯苓同时看向他,“守军?”
“你们先去,我忽然想起一点事,一会儿再来找你们。”
沉守军按捺住内心的狂喜,面色平静地说。
“……”白茯苓瞪了自己男人一眼,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神经,但还是帮他打掩护,看向脸色不好的大队长,说道:“大队长,咱们先回去,不用管他。”
大队长想赶快解决沉家的事,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
故意跟在大队长身后,准备看热闹的社员们,见沉守军走着走着忽然停住脚步,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守军,你怎么不走了?”
大家以为他不愿意,他们去看沉家的热闹,留下来是为了阻止他们跟随,纷纷不好意思起来。
现在被沉守军看个正着,可比等他们到了沉家,再被发现情况糟糕。
沉守军脾气不太好,算是沉家四兄弟,脾气最硬的那一个。
要是动手的话,他们人多虽说不怕,但是做的不好看。
万没有要瞧人热闹,还要打人家一顿的道理。
“有点事,你们想看热闹就去吧。”沉守军其实没有家丑,不能外扬的想法。
如果让他两个哥哥来决定,他们必然不想让人去看。
大哥、二哥就是吃了爱面子的亏,所以他们才一直受制于许招娣。
“嘿嘿,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听他这敞亮的话,大家神色放松起来。
一个往日和白茯苓关系不错的妇女说道:“那我们过去了,你也早点回吧。”
“乐丫头还在家休养,许招娣没来上工,她待在家很容易受欺负。”
“我担心茯苓应付不了许招娣,你办完事早点回去给她们撑腰。”
“好。”
……
沉守军急着找个没人的地方,和系统联系,正好遇见两个黑着脸,像有人欠他们钱的哥哥。
“大哥、二哥,帮我看着点,别让我媳妇儿孩子受欺负。”他只当没看见,兄弟俩的死人脸。
说完他就拍拍屁股走人,完全不担心他哥不同意。
沉守忠脸色僵硬,十分无语:“……”这弟弟真的不能要了。
沉守义叹气:“……大哥,先回去吧。大家都过去了,咱们这些主人家,怎么能不在场?”
-
沉家建在大队最里面,因为偏僻又离山脚不远。
山上没有食物时,经常会有野兽下山觅食,附近的住户不多。
这边的宅基地面积大,申请比较好拿审批。
老爷子深思熟虑后,选择在这里建房。
除了面积大,还有一层考虑。在家家户户,都住土坯房、茅草屋时。他们一家若在村里好地段,建砖瓦房太打眼。
很容易被不怀好意的人盯上,也容易遭人嫉妒。
这年头风云涌动不太平,为人处世低调才是长久之道。
沉百胜和秦芳华其实,都是不喜欢出风头的人。吃食可以将就,住宿的地方却不能。
要建就要建最好的房,一个好房传三代,建了怎么也不会亏。
实际上他们眼光长远,确实没有做错选择。
大家虽然羡慕他家的砖瓦房,但并不羡慕他们新房的位置。
房的好与坏相互抵消,仇恨感几乎没有。
前些年批斗地主时,有人盯上了沉家的砖瓦房。
老爷子在世时广积善缘,村里许多人受过恩惠。
事情发生后,很多人帮忙说情,纷纷站出来,证明沉家老爷子,是个退伍老兵。
他建房的资金来源,合理正当没有不法收入,才没被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一块儿给推了。
社员们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他们维护许招娣,不代表认可,她的所作所为是对的。
他们只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这没什么好说的。
当然村里时有时无的‘人情味’,也是沉老大、沉老二愿意,继续留在大河村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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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乐,我要宰了你,你这个上蹿下跳的小畜生。”
白茯苓和大队长走到沉家院子外,就撞上了破门而出的黄禾苗。
她眼睛红肿,头发凌乱得像个糟老婆子,满脸是泪好不狼狈。
白茯苓还没来得及问,她这是怎么了,就听到许招娣发疯,要对她闺女喊打喊杀。
“呜呜呜……”黄禾苗哭着跑了出去,由于没心情看路,撞到了不少人。
白茯苓也顾不上,问四弟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白茯苓弯下腰,从地上捡起几块鹅卵石,火箭似的冲进院子,“你敢,看是你先把我女儿打死,还是我先把你脑袋开了瓤!”
“都给我住手!”
大队长脸都绿了,怒不可遏地吼道。
打什么打,当他不存在吗?
“大队长,快去救乐妹,奶她要打死乐妹了。”
沉盼儿听到外面的声音,意识到救兵已到,立刻跑出院子大声说。
众人哗然。
“许招娣这是疯了不成?”
“是啊,多大点事,都过去几天了。她还气啊?这气性也太大了。”
卢大娘十分赞同,毫不客气地批判她,“不下地,不做家务,不带孩子,就知道打骂孩子。老沉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把这么个玩意招回家。”
另一个婶子点头,“生气骂一两句没问题,她自己不小心掉入河中,不应该怪她自己吗。”
“这也能怪乐丫头?还要打死她,可怜乐丫头,怎么摊上这么个恶毒后奶。”
“许招娣害人不浅,她做的太过分。虐待原配子女,不把原配后代当人看,恶名远扬。现在咱们县好多年龄大,死了丈夫想改嫁的婶子,都没人愿意娶。”
“那些老头子就怕像沉百胜一样看走眼,娶回一个招娣,陪嫁是个娘家。这招的哪里是弟,是乱家之源。”
听到身后传来的骚动,大队长回过头看着黑压压,几乎看不到尽头的人头,脸色乌漆嘛黑。
他在心里把谢成,反复骂了百八十遍。
让他盯着社员干活,连人都看不好,怕是整个大队的人,都跟了过来。
没用的废物,要不是他……给的多,他才不会松口。
哪个大队纪律,像他们大队这么差?
冲在最前头的毫无意外,还是那几张熟面孔。
哪里发生了事情,哪里就有她们的身影。
全是他沾亲带故的长辈,骂也不好骂,忒烦人。
“行了要么闭嘴看,要么回地里去干活。”
大队长黑着脸,冷冽地目光扫过,大家神色各异的脸庞,警告道:“不要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下次再这样闹事。我管你们是谁家的,全都扣工分。以后谁带头,谁就挑大粪,挑他个两三年。”
“除非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否则谁说话都不好使,一直挑粪挑到我认为,你们洗心革面为止。”
王建设不打算纵容他们,让他们养成这种坏习惯。
次次都这样搞事,他还有什么威信可言?谁还听他指令做事。
“……”众人低头的低头,望天的望天,看风景的看风景,没一个敢和大队长对视。
王建设看他们安分下来,没再管他,直接进了屋子。
沉家院子再大,也进不去几百号人。
因此也就几个经常看热闹,练出了敏捷身手的乐子人,挤入了沉家。
更多的吃瓜人,想方设法地去附近寻找,可以垫脚的东西,想爬墙看热闹。
“围墙上面插了玻璃渣,大家千万别上墙!”
沉盼儿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在自己家院子外进退不得,看到众人危险的举动,立刻出声制止。
大队长压根没打算,和她这个小姑娘说话,眼神都没给她一个。
沉盼儿心里着急万分,害怕四婶一气之下真寻短见,只能豁出去大声求助:“外面的叔叔、婶婶,求求你们帮个忙,快帮我拦住四婶!”
“我四婶被后奶气得,要去跳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