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来看热闹的人,听见许家小媳妇这话,纷纷看向了被沉家人,团团围住的白茯苓。
沉家人相貌都不差,而她和他们站在一起,依然十分醒目。
白茯苓身上有种独特的魅力,让所有见过她的人,忍不住心生好感。
她面色平静,漂亮的脸上,没有丝毫被指控的慌张神色。
这怎么可能?
所有看到她的人,心中都只有这个想法。
沉老三媳妇儿文静又柔弱,干活都没多大力气,能把又矮又胖,还有点壮的许旺盛揍晕?
大家其实更愿意相信,许旺盛是懒病发作,故意晕倒讹人。
平时上工的时候,许旺盛就没少装病偷懒。
他能干出这种事情,大家一点儿都不奇怪。
哪怕怀疑马秀芬话里有水分,在场的大娘们还是没有点出来。
因为她哭得可怜,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也不像是装的。
只有曾经因为孩子,和她家闹过矛盾的小媳妇质疑她:“你确定?马秀芬你看看你男人的体重,再看看白茯苓的体型。”
“你男人倒下来,都能把人压死。你竟然说是茯苓打的,你说谎也得编个合适的理由吧?”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老许家都一个样,满嘴谎言就知道讹人。”
许招娣心气不顺,怒骂道:“小贱人你瞎说什么呢?”
平日里好管闲事的林大娘出来打圆场,“行了,毛子他娘,你先别急着反对。让他们都来说说,是个什么情况。”
毛子他娘马飘香扭头:“哼。”
“就是她打的!”马秀芬愤愤不平,哭得一脸悲惨样,仿佛是被压迫的可怜人。
孙黄花将曾孙的脸露出来,展示给大家看:“她还欺负我家大宝,你们都来瞧瞧,看看她和她生那俩狗崽子,干的好事,这脸全是他们打的。”
许大宝觉得丢人,死活不肯从她怀里出来。
可他人小哪里拗得过大人?心里再不愿意,那张完全肿胀,毫无美感的猪头脸,还是露了出来。
一想到自己在大队里的脸都丢光了,一向爱面子的许大宝崩溃地嚎啕大哭。
“……”众人看着许大宝青紫发胀的脸蛋,面色一变唏嘘不已
谁不知道许大宝,在许家就是个宝贝疙瘩。
他们绝不会对许前动手再嫁祸他人,纷纷说道:“下手是狠了点。”
“茯苓,许大宝真是你俩孩子打的吗?”
“是。”这是事实,没什么好否认的,白茯苓承认地很痛快,“不过事出有因,他该打。”
“啊?”大家被她这话给整不会了,你不承认也比承认好啊。
傻不傻,为什么要承认?老许家还能放过你?
马秀芬一愣,没想到她会承认,连忙说,“看,她自己都承认了。”
-
“谁死了?”
“我是不是来晚了?”
陆陆续续又来了不少人,很快沉家院子,就被热心社员们包围得水泄不通。
兴冲冲赶来吃瓜的人,没看到应有的画面,顿觉扫兴没好气道。
“孙婆子你鬼叫啥?害我白跑一趟!”
“就是,我刚还在办事呢,出了问题你负责啊。”
“王麻子,你本来就有问题,少到处赖人。”
“哈哈哈。”
众人哄笑。
王麻子闹了个大红脸,没好气道:“你晓得个屁,你蹲我墙角了?”
“那可不,我还真蹲过,还没我拉尿时间长。”
“哈哈哈哈……”
满院子欢声笑语,马秀芬苦心营造的气氛,瞬间被这群没事干,满嘴荤话的狗男人,败得干干净净。
她气胸口起伏,险些没控制住悲伤的表情,连忙拉回正题,“我们找上门来只是想讨个公道,是她们认错态度有问题,不仅没有赔礼道歉,还拿着刀和锄头想杀了我们。”
“……”大家进来就将院子里的情况收入眼底,根本就没有看到,她所说的那些器具,十分怀疑她话里的真实性。
马秀芬被她们质疑的目光,看得心里窝火,现在需要他们帮助又不好骂人。
许招娣脸色难看,代替侄媳说出她不方便说的话来,“你们那是啥眼神?我们还能骗你不成,全都被他们收进屋里了,还能等着你们进来让你们看见?”
她指了指沉家人,“他们又不傻,这一个个都精着呢。”
“许姨,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白茯苓叹了一声,知道大哥他们心里肯定很慌,他们没有勇气与所有人为敌,能护着她没挨打就差不多了。
白茯苓也没打算把他们拖下水,示弱谁不会啊?故作难过地说,“许姨,就算你对我们有意见,也不能带着人打上门啊。”
“你跟我们才是一家人,虽然你嫁过来这么多年,还是把自己当娘家人,但你住在沉家吃在沉家,多少还是顾及几分我们的情绪吧。”
众人赞同地点点头,许招娣这行为,真不像话。万一未婚姑娘都学她这么做事,以后谁家还敢娶媳妇儿?
本来她疯狂贴补娘家,虐待原配子女,就已经够令人诟病了,还带着娘家人打婆家,害得他们大队的女孩子都嫁不出去。
附近大队的媒婆,听到他们大队的女孩都怕,让帮说媒跑得比狗还快,媒人钱都要比其他大队多一倍。
大河生产大队从古至今,就没有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
真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众人谴责道:“招娣,知道你在意娘家,但你们也不能完全把婆家人当仇人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小孩子打打闹闹多正常,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私下解决多好,闹得这么大,你们还嚷着出人命,传出去好听吗?以后大家还怎么在外行走?隔壁建设大队知道,还不得笑死我们?”
许招娣看他们被白茯苓三言两语说服,气得眼冒金星,憋屈极了,”行,孩子的事小,他们打老人怎么说?沉守义这鳖孙踹了我一脚,我现在身上还痛。”
“……”大家端详着沉老二,老实巴交的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老沉家就属沉老二最老实,许招娣说是沉守军走前打的,他们还会相信几分,说是沉老二?呵呵。
“……”许招娣看他们的反应,心里憋屈无比,憋的脸都红了。
她说的都是真的,竟然没有一个人信!
许家人纷纷给她作证,可惜大家还是不信,一副你们在哄鬼的表情。
许家人:“……”气死!
“许招娣你们家又闹啥?”王建设扒开人群,挤了进来没看见凶案现场,下意识松了一口气,喘着粗气不耐烦地质问。
大队长要树立威信,也担心对方蹬鼻子上脸,在人前基本上不会叫亲戚称呼,而是直呼其名,“许旺盛怎么回事?躺地上干嘛?他不冷吗?”
苗青草看到外孙,瞬间有了底,声泪俱下地控诉沉家人令人发指的行为,“建设啊,你要为你表弟做主啊。”
“他们把大宝揍得不成人样,用刀架在大宝脖子上,差点就杀了大宝,你看我家大宝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许高升添油加醋地说,“对对对,老沉家想弄死我们,他们不仅打了我们,旺盛也是被白茯苓打晕的。”
大队长将所有人的目光看在眼里,大家显然不信他们的说辞。
说实话,他姥姥姥爷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心里有数面上不显,目光落在沉静的白茯苓身上,“沉老三家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白茯苓定定地看着,躺在马秀芬怀里大鸟依人的男人,“多半是装的,我有一计可让他醒来。”
说着她也不等大队长回应,直接去院子边的水缸里舀出一瓢水,用力泼在他脸上,“许旺盛该醒了,你再躺下去,你媳妇儿腿都要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