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现代诗《回答》
“如今募捐还在进行着呢，只是报纸以及民间的舆论对我们不利，
除了先前的善款之外，民间的捐款还是有限，
甚至好几个参加募捐会的看了报纸，反悔想要追回捐款，章先生和杜先生还在处理。”
在旅店的房门口，高为新替章太炎传话，脸上则是愁眉苦脸。
中午，包国维已经美美的睡上了一觉，一起来就得到了这个消息。
他思考了一番说道：“我去看看近来的报纸，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的。”
依照估计，张啸林和张之平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黄包车夫都差点跪下了，眼睛里面都快掉出眼泪来，一点都没在意对方嚣张的模样。
包国维脸上露出自信说道。
“我倒不是烦被人攻讦，只是觉得防控疫病这事，竟能受到如此阻挠？这些人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报童试探性地问道：“不知道您要几份？”
找杜月笙么？
他摇了摇头，对方的确对于自己十分看好，甚至因为章太炎的原因，将自己看做子侄。
高为新忍不住提醒说道。
“这是咱们主编带来的绍兴女儿红，快尝尝，这种好酒可不多见啊！”
高为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也不知，你最近太忙了，不知道外面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清帮内部在火并，
文学界在报纸上口诛笔伐，
电影界也因为新理论互相争执，
连音乐界的人士也在满世界找你咧！
整个沪市如今乱成一锅粥了！”
看对方的样子，黄伯惠顿时有些激动了，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好半天才从抽屉里面找到钢笔和稿纸。
“给我拿纸笔过来。”
老实说，包国维第一次有些窝火了，不是因为被人攻讦，而是因为这些人在募捐会这种事情上下手脚。
黄伯惠不敢相信地站起来，前两次文章的爆火，他已觉得是奇迹了，包国维竟还想来一篇？
他是有什么自信？
“不是文章。”包国维摇摇头说道。
黄伯惠有些怀疑这个想法，这次的舆论攻势明显是砸了很多钱，想要盖过对方，只能砸更多的钱。
包国维被对方逗乐了，这报童的业务能力看起来不错，是一个人才，他当即笑着说道。
“我会考虑的，多谢高大哥了！”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包国维，这一切的混乱貌似都跟这个家伙有关啊？
包国维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脸上表情好像在说。
不过也仅是打个照面，黄包车夫开动之后，他一边坐车，一边看起了报纸。
“先生？！！这.”
其中有骂杜月笙的，有骂章太炎的，有骂胡蝶的。
可就算是加上章太炎的对手吴眺，情况也不该像是对方说的，这般危急。
包国维皱皱眉头问道：“不够么？”
包国维扯了扯嘴角，果然是看碟下菜啊？
谁让自己比起前面几位来，分量看起来小一些。
他叹了一口气，喃喃说道。
报童脸上乌漆嘛黑的，一双手倒是白净，见到包国维立刻乐呵呵地迎上来说道。
“这个是《沪市新报》，这个是《新闻报》，这个是《黄浦江报》.”
《胡蝶小姐的婚外情之包国维篇》——这还是个系列栏目；
《章疯子带出的小疯子》——里面将包国维与章太炎一起骂了一通；
《杜章包三人利用慈善之名敛财》——讲的是某个知情人物透露募捐会的内幕；
这狗屁倒灶的时代，伤害的终究是普通人罢了。
黄伯惠彻底搞不懂了。
他也不敢给对方太多，也没有必要，“斗米恩，升米仇”的道理他是知道的。
叹了一口气，他从口袋里面取出一张十元的大钞，拍在座位上说道。
一个高中生而已，虽是章太炎的徒弟，但怎么瞧都好欺负一点！
标题更是千奇百怪。
《高中生包某于沪市出尽洋相》——里面讲的是包国维上台表演，募捐会一团糟；
报童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摆出一个识货的表情说道。
他一连展示了十几份，下面还有一打，上面竟然都有包国维的相关字样，连版面都不小。
包国维很豪气地摆摆手说道：“少爷我口袋里面不习惯放零钱，剩下的赏你了！”
《斯文扫地——包国维上台表演也配叫文人？》——讲的是包国维一个文人上台唱歌，辱没了文人的名声；
“秉文，你也莫要烦心，你年纪尚小，锋芒毕露，这是常见的事情。”
“我都要了。”
付了钱，包国维哑然失笑，这个报童倒是很有趣啊？
黄包车师傅是个有些干瘦的汉子，身上有把子力气，跑起来也异常地稳健。
“近来有没有骂包国维的报纸？”
在大街上招呼了一辆黄包车，《时报》杂志社离酒店并不远，倒也不必坐汽车。
当然，最吸引火力的便是包国维了。
到了目的地，见包国维的面容冷峻，以至于黄包车夫都有些害怕，生怕是自己出了什么错误。
包国维眯了眯眼睛，想要好好看看民国的喷子是什么水准。
“总之，章先生让我嘱咐你，近来莫要看报纸了，只是平白增添一些怒气，过几日咱们拜访周先生，便要回杭城了。”
这句先生和低声下气的模样，概是因为这个时代与这身体面的衣服吧？
黄伯惠伸直了自己的脑袋，想要看看对方写了什么，忍不住念了出来。
哪个不是上下其手，章先生办的这个募捐会，绕开了某些人，他们吃不着油水，可不是要联合起来搞你嘛！”
难怪章太炎不让自己看这些报纸，换个高血压的，这个时候能气昏过去。
“先生倒是多虑了，这些言语很难影响我。”
什么司徒先生一掷千金，
什么电影界出现新理论.这新鲜事是应有尽有！”
进入《时报》大楼之后，包国维叹了一口气。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或许还有其他人在推波助澜？”
“今天的工我包了，你在楼下等我。”
比起后世来，这个时代还有一个好处。
他有自知之明，就算有金手指，涉及政治，自己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稳如老狗。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从先前张啸林的恶意捣乱，到现在报纸上铺天盖地的“软文”。
黄伯惠也有些愤慨，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不知道吧？从古至今，这赈济灾民就是有门道的，
听到这话，包国维脸上一愣，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见黄包车夫委屈的模样，心头又不免有些酸楚。
前方的百姓深陷与病魔的战斗之中，而这些人在后方，还在勾心斗角，简直是坏到透了！
黄伯惠如今都在关注此事，不免也有些担心了。
可学枪，在这个时代也是必要的。
包国维也不废话，接过钢笔仅仅略微思量，便下笔写下了回答。
“不不不，只要让所有人都注意到就行了。”
黄伯惠先前已经与包国维谈论舆论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竟然已经知道了，不免地安慰说道。
“章先生前段时间也发过文章，只可惜一拳难敌四手啊！”
报童看对方的装束，心里便知道是大客户，当即翻开包取出一叠崭新的报纸说道。
“以先生与杜先生的手段人脉，不至于没有还手之力吧？”
粗粗扫了一遍这些报纸内容。
“《回答》.”
以至于募捐会的举办连连碰壁，没有这些人的阻拦，善款早一天到达姑苏到达杭城，就能少死更多的人！
我不知道啊，我是无辜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至于杜月笙，手下的枪手？保不齐就沾染着什么样的鲜血，怎么想包国维都不愿意牵扯上关系。
“注意？你该不会还想写一篇爆款文章吧！！！”
“对不住了秉文，先前说要教授伱用枪来着，最近章先生的活动有些多，
包国维说的是实话，网络高强度对线，让他如今拥有了一个极强的心态，可以说是。
琥珀色的黄酒，微甜，微酸，微鲜，微辛。
这就导致包国维不想与杜月笙有过多的交际。
高为新一直负责对章太炎的保护，老爷子敌人那么多，也是怕被人打闷棍的。
包国维反问说道：“狗咬你，你会咬回去么，那样别人只当你是狗咬狗，被拉入他们的战场终究是下策。”
因为摄影技术的局限性，包国维的样貌在报纸上还是很模糊的。
“来来来，快看看哈！”
一口下去绵绵的，可比什么白酒好喝多了，不一会儿脸上便红了。
这个包国维理解，只是后续找杜月笙，他便有一些犹豫了，微微颔首说道。
此刻，包国维倒是有些冷静了，开始在脑海里面想对策。
一路上，包国维一边观察着沪市街道的风土人情，一边脑袋里面开始回转高为新刚刚的话。
上了楼，黄伯惠早就在办公室等他了，两个人简单寒暄一番，黄伯惠便为包国维倒上了一杯黄酒说道。
先前已经有了被骂的经验，现在也没怎么大惊小怪。
包国维不经常喝酒，但今天仰头干了一杯。
实在是抽不开空了，或许你可以找找杜先生，他手下可是有许多好手。”
黄包车夫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有点太多了！”
报童像是过年一般的，当即说道：“好咧！我这里再送您一份《时报》，分开了看，莫要偏听偏信了。”
临走的时候，高为新还有些歉意地说道。
包国维摇摇头说道：“没这么简单，这些攻击来得很快，很有章法，也不像是临时起意，我总感觉其中有些不一样的味道。
“嘿先生，您长得可真俊啊！要什么报纸？
近来城里可出了大事了，什么杜月笙与张啸林大战，
“单单一个人是没有用的，还是得是两个字‘舆论’！”
包国维皱起眉头，他知道这个时代也是有舆论攻势的，报纸上面造势、攻伐、抹黑，后世有的腌臜事，在这个时代一点也不少。
“先先生，坐得不舒服罢？可以少给些。”他脸上的面容纠结，又憋出一句。“但不能太多。”
路过一个街道的时候，刚好见到一个沿街叫卖的报童。
“舆论么？舆论如潮水一般，实在是难以琢磨，没有大量砸钱去登报，或者是出现什么爆款事件，想要激起舆论难上加难。”
“嘿！您这可就是问对人了，我这里可都是咧。”
就算他如今是沪市的名人，乔装一番也可以大摇大摆的出门。
“卖报咯！卖报咯！一份只要四分半！”
十块钱对于如今的自己不多，但对于黄包车夫来说，快顶上跑一周的收入了。
一杯酒下肚，包国维怒然说道。
扫了一遍之后，饶是养气功夫极好，包国维在心里也憋了一股子闷气。
等待高为新离开之后，包国维换上一身西装，戴上绅士帽，微微的压下帽檐。
但包国维的脑袋很清楚，这个人与常凯申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于可以算是常校长的马仔兼打手。
某些新闻媒体的无孔不入，下限之低，在民国便已经是可见一斑了。
招呼黄包车夫停下，包国维伸出脑袋对报童说道：“小孩，有什么报纸看看？”
“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难道不是写篇文章骂回去？”
黄包车夫愣住了。
黄伯惠皱着眉头，他如今可是跟包国维一个战线的，时报的热度完全靠着包国维撑着，可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过了一会儿，他瞳孔一缩，惊呼道。
“这是一首现代诗，国维你竟然还会写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