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子，这是晋国的详细兵力布置，以及所有中层将官的信息，还请过目！”
晋国斥侯恭敬地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奉上一份情报。
一个机关人伸出手，轻巧的手指灵活弯曲，捏住情报，随即转身走了几步，呈到小墨身前。
看着眼前的情报，小墨摇了摇头，看都没看一眼。
斥候们看到这一幕，心中咯噔。
自己拼尽一切来投敌，竟然无法取得信任。
“巨子，我等是真心投靠，还请巨子明鉴！”
小墨摇了摇头，“不是我不信你们，而是……你们的情报，毫无意义。”
“巨子，这些情报都是我们多方打听、搜集整理的，绝对不会有半点错漏。”
小墨依旧摇头。
“不是我怀疑你们，而是，这些情报过时了，对我们墨家毫无意义。”
说着，小墨挥挥手，告诉他们，发生了什么。
旁边的墨者立刻说道：“昨夜风狂雨骤，突有巨石从天而降，晋军中军受损，阵脚大乱，战马嘶鸣，战车倾覆。”
“冲撞、溺亡、踩踏、跌入山谷者，不计其数！”
“你，明白了吗？”
众墨者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得意。
他们转回头安慰斥候队长等人。
“算你们几个运气好，昨夜不在大营中，否则，嘿嘿……”
斥候队长心中一片冰凉。
其他斥候也都骇然失色。
他们不信！
那可是一万大军啊！
车兵、骑兵、弓兵、步兵，一应俱全。
就算遭遇埋伏，也能迅速变阵，冷静应对。
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
然而，一面大旗被丢到地上。
上面满是破损和脏污。
甚至还能看到干涸后，呈现出紫褐色的血迹。
众斥候瞳孔紧缩。
他们自然认得这面旗。
正是自己所属的军队。
军旗在，就意味着大军在。
丢了军旗，自然也就意味着全军覆没。
自己的中军大旗出现在这里，内中含义不言而喻。
“多谢巨子不杀之恩！”
小墨摆手，“不！这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是你们自己向死而生。”
斥候小队虽然没能献上“投名状”，但他们还是获得了墨家的接纳和信任。
小墨也不吝啬，直接将几人收入墨家。
同时，小墨将这件事告诉岳川。
“岳先生，这一次，我们初试飞行机关投掷巨石，晋军损失惨重，近乎全军覆没。”
“只是这次我们杀伤万人，造下了巨大的杀孽。”
“敌军斥候前来投靠，我接纳了他们，但一时间又想不到怎么安排他们，还请岳先生指点。”
岳川摆了摆手，说道：“军人的生命，不属于他们自己，军人出现在战场上那一瞬间，就注定了死亡——或早或晚罢了。”
“你们将其重创或者全歼，并不算什么。”
“至于那些降者……”
岳川听了一下当时的情况，基本断定，那些斥候是真心投降的，而不是周瑜打黄盖。
“小墨，我突然发现，敌人军队中也有很多受欺凌、受压迫的存在。”
“他们本性不坏，只是身在军中，迫不得已。”
“你可以尝试着联络他们，将墨家思想灌输给他们，争取让他们起义。”
“起义的意思你懂吧？就是……”
岳川解释了一遍。
历史上，起义的部队并不少见。
有的是三三两两，有的是三五成群，还有的是成建制的投降。
如果能对投降者网开一面，势必会让更多的人走出军营，投入墨家。
小墨点了点头，“好的岳先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问题问完，小墨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纠结许久、徘徊许久。
“岳先生，敢问，您是否柳家、胡家、黄家的师父？”
岳川吃了一惊。
什么情况？
谁把自己老底泄出去了？
不过，看着小墨充满求知渴望的眼神。
岳川重重点头。
“没错！我就是土地公、城隍神、山神、河神，姜国开拓者，世界的开拓者！”
小墨本以为自己足够高估岳川了。
却没想到，自己还是狭隘了。
岳先生的身份，竟然如此之多。
而且每一个身份，都足以震惊天下。
就在这时，岳川又幽幽说道：“貌似忘记了书圣、长生天、东皇太一，还有什么来着……”
小墨瞬间跪倒下去。
“岳先生，不，师父，弟子……弟子错了。”
岳川摇头，“不！你没错！是黄四九太粗心了。”
墨城中发生的事情，岳川不说一清二楚，至少也大差不差。
小墨说出胡家、黄家，岳川并不惊讶。
毕竟这俩是明面上的。
但小墨说出柳家，岳川就疑惑了。
柳家从来不在姜国活动，小墨的足迹根本不会与柳家有任何交集。
他怎么会知道柳家。
岳川掐指一算，就明白了来龙去脉。
“小墨，格物之道，就是探索未知之道；格物之心，就是消除敬畏之心！”
“你们墨家要做的，就是极尽所能，减少这世上的未知，减少这世上的恐怖。”
“你能把握到黄四九言语中的漏洞，更是将其灌醉、套话……”
“嗯……这个……似乎不是格物精神！”
小墨连忙拜下。
他确实是好奇心作祟，想要一探究竟。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答案远远超乎预料。
“岳先生，弟子知错！”
岳川叹息一声，“起来说话！我不喜欢看到你畏畏缩缩的模样！”
当今之世，岳川最看好的就是小墨。
诸子百家中，小墨是唯一一个岳川从小养到大，从小教到大的。
只是岳川也没想到，小墨的成长速度如此之快。
竟然已经探索到了自己的存在。
小墨站起身，瞬间抛却所有恐慌、顾虑。
“岳先生，我能叫您一声师父吗？”
岳川沉默许久，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之前不让你叫师父，是怕你将来惹出事端，把为师供出来。现在倒是不怕了！”
墨城发展得太快了。
短短个把月，就能跟晋国掰腕子。
这种实力，还有什么好怕的。
小墨大喜，“多谢师父！”
“弟子有一事不明，还请师父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