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驻村墨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
    “眼下咱们墨家的成员已经达到千万，只是九成以上刚刚加入，还处于学习阶段，派不上用场。”
    “半年之后，这些人就能掌握初步掌握机关术、傀儡术，可以支援家乡建设了。”
    “对了师父，各乡村的百姓都说要给咱们墨家上交粮税。”
    “这个事……”
    小墨很是无语。
    粮税，这是旧时代特权阶层对百姓的剥削。
    墨家是开创新时代的先驱，怎么能搞这种糟粕玩意儿。
    岳川也点了点头。
    上辈子世界里，粮食一直是贵重的物资，甚至可以说战略物资。
    建国后，农民上交粮食，用自己的劳动成果支援国家建设。
    几十年如一日。
    后来国家强大起来，粮食的重要性逐渐降低，最终免除了农业税。
    有人提出，农民给国家交粮食，算不算“交社保”。
    如果算，那么农民能不能享受退休待遇？
    上辈子的事，岳川不想再琢磨。
    大周世界里，岳川直接跳过了“艰苦岁月”。
    之前与姬姓诸侯粮食大战，就是双方认知上的差距。
    姬姓诸侯还觉得粮食是“战略物资”。
    岳川这里，粮食不说贱如土，但也不至于匮乏。
    无论姜国还是墨家，都不需要通过收粮税的方式来获取原始积累，掠夺财富。
    收粮税折腾人不说，肯定还会滋生各种问题。
    索性直接跨越到两千五百年后，取消农税。
    岳川说道：“粮税就免了，百姓们愿意自己留着就自己留着吃，愿意卖就卖掉。”
    “城隍庙、土地庙的上香上供都全凭自愿，不强制。”
    这一点是真的。
    除了河神庙有强制上供，必须用供品换取水族精怪拖船。
    其他的庙都没有索要什么供品。
    磕头、上香、供品，都是自愿。
    多少随意。
    “不过，有一件事不能取消，那就是徭役。”
    说到这个，岳川暗暗点头。
    如今中原九州基本都落入自己掌控了，是时候开展“八纵八横”的建设了。
    要致富，先修路。
    城镇乡村之间的道路肯定得修。
    国与国之间的“弛道”也要规划和建设。
    还有运河。
    这可是梳理龙脉，连接九州气运的大工程。
    也得早日开工。
    这些工程，全都需要大量的人力。
    于是岳川说道：“黄家牵头，墨家统筹，各地包干到村，把这些事情组织起来。”
    说到土木建设，还是得黄家出马。
    尤其是八纵八横这种大工程，有黄家坐镇，事半功倍。
    墨家则发挥自己的长处，统筹天下百姓。
    “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虽然是贬义，但反过来理解。
    如果每个村都把自己村口的道路修一修，全天下的道路不就连接起来了么。
    每个村把自己附近的河道疏浚一番，河流不就彻底疏通了么。
    听了岳川的话，小墨心中激动。
    八纵八横啊。
    墨家要是做成了这件事，必然青史留名。
    华夏有了八纵八横，一方有灾有难，其他各地都能迅速驰援。
    像这次的粮灾，根本不会再发生。
    “师父，我会亲自盯着这件事！”
    岳川点了点头。
    自己也会亲自盯着。
    因为除了自己，其他任何人都办不好这件事。
    当今之世，只有自己获得了大禹的真传。
    也只有自己，才能打通九州江河，贯通九州龙脉。
    岳川忍不住喃喃道：“六王毕、四海一、九州统！”
    听到这九个字，小墨浑身一震，眼睛中迸发出明亮的光芒。
    九州一统！
    师父真的做到了。
    而且不同于武王伐商那种统一。
    师父终结了旧时代，开创了新时代。
    “师父，除了八纵八横，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岳川想了想。
    “你就继续钻研格物，探寻大道至理吧。”
    “墨家既要高精尖的机关傀儡，也要接地气的民用产品。”
    说到这，岳川叹息一声：“新时代，一切都是未知，为师已经看不明白，也参悟不透了。”
    这一刻，穿越者的福利彻底消散。
    岳川再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再也没有领先世界两千五百年的视野。
    此时的岳川就像田埂上的老农，满心惶恐。
    想到这儿，岳川起身。
    “为师要闭关，整理一下这段时间的感悟……”
    光芒闪过，岳川出现在东北土地庙。
    梦开始的地方。
    “老前辈，我做到了！我不但自己好好做人，还让天下人都能活成人样，过上人的生活。”
    “过上……我都没能过上的生活！”
    “接下来的发展，我不可知，亦不可见。”
    “但我有信心，未来的方向是美好的。”
    “无论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后人提起今日，提起他们生活的当下，都会说一句……”
    “对得起初心！”
    这一瞬间，岳川念头贯通。
    身体中，精神世界，所有的香火瞬间绽放。
    岳川眉心处，一点光芒绽放，随即向四面八方辐射出去。
    这光芒瞬间照亮土地庙，照亮土地庙周边的一切山水、草木、鸟兽、鬼怪……
    下一瞬，这道光芒已经抵达中原，更是掠过吴楚，来到十万大山。
    眨眼间，光芒又从四面八方返回，重新没入岳川眉心。
    无量光！
    只不过，无量光是一道光、一束光。
    是笔直的光芒。
    而岳川这里，光是环形的，或者说球形的。
    以岳川为中心，360度无死角的绽放、反馈。
    岳川脑海中浮现出无穷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
    如果是以往，这种巨量的信息，岳川肯定不堪重负。
    现在，岳川轻松自如，根本没有任何负担。
    一个光球在岳川精神世界浮现。
    无穷无尽的光芒从这个圆球中释放出来。
    透过那一道道光芒，仿佛能看见外界的山川草木。
    大周世界的所有隐秘，都跃然心头。
    包括之前岳川在北海打捞的上千具巨人尸骸。
    不知名的封印中，这些巨人尸骸正在一点点消融。
    它们被分解成最本源的能量。
    而这些能量溢出封印空间，在北海上方弥漫。
    一道道凛冽的气息从极地向四面八方席卷。
    与之相伴的是巨人尸骸中分解出的能量。
    岳川心中一惊，猛地睁开眼睛。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