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听说了,就是听说林裕民不知检点,他才立刻冲回家抓奸的。
他可没忘记苏瑶当时慌慌张张从房间里跑出来时衣衫不整的模样,还有“奸夫”从窗户逃跑时的哐当声。
不对,他那天晚上除了看见苏瑶,并没有亲眼看见“奸夫”。
难道那天晚上跟林裕民一块被抓的人不是苏瑶而是程月?
“不知道,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路远说。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我这个当晚不在的人竟然比你更清楚。”胡顶天啧啧两声,然后事无巨细地把林裕民和程月被抓当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说这林裕民真是糊涂,结婚报告都已经打上去了,再忍两天都不成吗?”胡顶天语气满是不屑道:“不过要说这种没点自制力的人成了我的顶头领导,我还真是不服。”
自己叨叨了半天,对面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胡顶天抬头看去,只见路远正盯着自己的饭盒出神。
“你在想什么呢?”胡顶天踢了他一脚。
路远回神,摇了摇头,“没什么,赶紧吃饭。”
“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要不是我媳妇回老家探亲了,我才不稀罕来食堂。”胡顶天忍不住又当起“和事佬”,“我都听说了,苏瑶最近可是很安分,逢人还说要跟你好好过日子。要不你再给她一次机会,我把申请还给你?”
“她说要跟我好好过日子?”路远完全不信,“估计她又要酝酿什么幺蛾子吧。”
这女人打从讹上他的那一刻起,就想着把他当跳板,然后再离婚,这种意图,已经明显到差点写在脸上了。
胡顶天:“……”
苏瑶吃过晚饭就洗澡,天才黑透,她就准备睡觉了。
没办法,一天忙十几个小时,简直比前世996的时间还要长。其实她也知道卖小吃不是长久之计,可目前能做的只有这个。
鉴于昨晚被冷醒,她今晚得在竹沙发上垫些东西睡觉。
不过家里只有两床被子,她跟路远一人一张,没有多余的被子让她当睡垫。她只能把较厚的几件衣服翻出来铺在上面,凑合凑合。
路远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苏瑶正拿着衣服往竹沙发上铺。
他看了眼她的被子,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那床棉被,薄不说,这么多年已经被压得硬邦邦的,夜里降温时,一个女人盖的确不够暖和。
在跟她结婚之前,他一直住在单身宿舍,除非领导请去家里吃饭,否则极少来家属院这边。
这么多年,他也就见过她两三回,但每回都没什么好印象。不是她在跟其他军嫂吵个你死我活,就是为了维护几个侄子侄女,欺负其它小孩。
像她这么“据理力争”的女人,在抢棉被这件事上应该不会吃亏,她怎么会舍弃厚棉被而选择又旧又薄的棉被呢?
别说他不信她打算跟自己好好过日子,就算她真是这么打算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对他也不会这么“大方”。
苏瑶正铺着,额前的刘海掉了下来,她抬手去撩,余光察觉到门口有人,一抬头就看到路远站在门口。
大晚上的杵在那里不说话,苏瑶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想起现在已经没有讨好他的必要,没好气地说:“你能不能别走路没声?”
果然昨晚乖巧的模样是装的,这才是她的真面目,路远正想的怼回去的时候,就看到她手掌侧边一团淤青。
原来昨晚她没装,是真被他夹到手了。
怼人的话吞了回去,路远什么都没说,直接回了房间。
把门关上之后,他第一时间来到窗边,果然看到窗户的门栓坏了,只要风稍微大点,就能把窗户吹开。
看来那天晚上的“奸夫逃窗声”,是大风的“杰作”。
接下来几天,苏瑶和路远都相安无事。
两人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没有交流,也就没有争吵。
苏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离婚被赶出家门,只求在这之前能多赚一些钱。她想过了,到时候实在不行,就先去苏永斌那里借住一段时间,反正程月已经出嫁。
至于哪天被查户口遣送回农村,她只能暂时不去想。只想着,兜里多一分钱,到时候就多一分底气。
只不过,就是有人看不惯她过平静的日子。
这天傍晚,黎小英前脚刚走,程月后脚就来了。
“你来干什么?有事就赶紧说。”苏瑶懒得跟她虚与委蛇。
程月一脸春风得意,似是半点都没有受到睡觉风波的影响,甚至如今的打扮比之前洋气了许多。
她从挎包里面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苏瑶道:“后天是我跟民哥结婚的大日子,在家里请酒,你记得早点到哦。”
苏瑶瞥了一眼请柬,冷笑道:“程月,你是来搞笑的吗?就我跟你的关系,去喝你的喜酒合适吗?”
“当然合适呀。”程月皮笑肉不笑道:“咱俩都是大哥的妹妹,虽然我是真妹妹,你是假妹妹。但就凭这缘分,就应该请你。”
跟她来阴阳怪气,真是不知死活,苏瑶伸手接过请柬,轻笑道:“既然这样,我就承了你这份好意。”
“那你到时候记得早点到哦。”
“当然。”苏瑶挑了挑眉,道:“那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记得打扮得漂亮一点,可别给我这个假妹妹抢了风头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这家属院出了名的美人了。”
别的不敢说,苏瑶对自己的模样可是非常自信的。
“你……”程月气结,外貌一直是她在苏瑶面前最自卑的事情,现在被她公然挑衅,她当然气不过,但瞧见她身上好几个补丁的衣裤,她又释然了。
正所谓“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她苏瑶再漂亮,也不可能穿一身破烂就能比过她。
“我当然会好好打扮自己,不然民哥也不乐意呀,他现在可是什么都紧着我呢。”程月说着,往里头瞧了瞧,说:“你家路远不在家吗?”
“干嘛?你找他有事?”苏瑶警惕地看着她。
程月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提醒你到时候记得跟他一块来,他应该会陪你来吧。”
“……”别的事还好说,但这事苏瑶还真没把握,可“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也得说:“当然。”
“太好了,那我先走了。”说着,程月施施然地离开了。
苏瑶看着她得逞的背影,忍不住做了个鬼脸,正想转身回去,就看到路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墙角。
“你……”苏瑶才开口,路远就先一步打断她,“我是不会跟你一块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