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忘记历史等于背叛
    一阵炽热的风吹过干燥的地狱火半岛。天空的邪能之云慢慢散去。
    地面上一片狼藉，巨大的魔能机甲砸进地面。一把巨斧深深的嵌进它的头颅。它的身上遍布火焰的灼烧，还有没有化干净的冰碴。
    萨尔命令部下把受伤的部落战士集中到一座小山的背后，仅有的一片阴凉能让它们好过一点。
    联盟的牧师艾米莉召唤出一个神圣的光球，光球不停的洒落圣光。治愈着附近的几个伤兵。
    一个特别年轻的兽人憨厚的对着艾米莉笑了笑。它的皮肤呈现着棕色。
    高等精灵的心理年龄普遍比实际年龄小一些，他们的寿命非常漫长。在得到泰达希尔的滋养之后，联盟的所有种族的寿命都延长了。
    “你的皮肤怎么不是绿色的？”艾米莉好奇的问道。
    “我的父亲生在大雪纷飞的奥特兰克。而我在杜隆塔尔出生。”它还是个孩子，只是战争来了，所有人都得拿起武器。
    “自从战歌氏族的酋长格罗玛什·地狱咆哮斩断了我们血脉中恶魔之血的诅咒。兽人就不再嗜血狂暴。所以我生下来就是棕色皮肤。”
    “父亲告诉我，以前我们的皮肤就是棕色的。我们的祖先在塔纳安森林中探险，在纳格兰的大草原中奔跑。”
    它似乎很向往那样的生活。眼中带着期冀。但很快，它眼中的光暗淡下去：
    “可是我更喜欢杜隆塔尔的红土。这個时候那里应该在下雨吧？季风从无尽之海带来了暴雨。整个大地欣欣向荣。
    我们在奥格瑞玛养养猪，种种地。还可以去怒水河去钓钓鱼。去海边捡贝壳。
    但是大元帅不允许我们生活在那里。”
    在它的心中，泰兰·弗丁是一位强大的传奇英雄；是一位值得尊敬的战士，整个部落都崇拜向往的那种战士；他强大，怜悯，他多次拯救世界。
    德拉诺什和它们闲聊的时候，曾经说过，大元帅一身伤痕，全都在前胸。他的后背没有一道伤疤。面对所有的战斗，祂都不曾逃避。
    为了拯救祂的爱人，祂使用了圣骑士一生只能使用一次的神圣干涉。祂为贫民争取权利，和那些吃人的旧贵族决裂。他相信，如果祂生活在部落，他会更受欢迎。
    “我们不得不离开那里。在我心中杜隆塔尔才是我的家乡。”
    它看到艾米莉有点不高兴的脸色。
    转移话题道：“我很崇拜祂！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掌握圣光，然后为自己的人民而战。”它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疼痛让它皱了皱眉：“别看我的肤色不怎么好看，但洛卡拉一直很羡慕我。她说兽人就应该是这样的。绿色是燃烧军团带给我们的，那是耻辱。
    它们把我们都当傻子耍。”
    “我就是想不通，大元帅为什么一定要让兽人离开艾泽拉斯，我们明明摆脱了恶魔的控制。”
    艾米莉的脸色好了一点，心里深处开始思考，为什么大领主偏偏要把所有的兽人排除在联盟之外？祂一手组建了现在的联盟。祂能接受信仰艾维娜的鹰身人部落，也能允许阿迦玛甘没被亡灵魔法污染的子嗣留在剃刀沼泽。在十字路口，天空飞过几条龙也不会引起任何动静。她还知道，那些长着蹄子和尖角，尾巴的德莱尼也要加入联盟。
    她相信，很快泰达希尔就会有德莱尼守备官的身影。
    吉安娜女士看那个德莱尼小姑娘泽瑞拉的眼神很像卡兰德拉女士看她自己。让人感觉怪怪的。
    但是就是容不下兽人。即使它们已经不在疯狂嗜血。
    天上射过来的阳光突然被什么遮住了，艾米莉抬起头，她立刻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牛头人。高等精灵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一个小孩子。
    他的盔甲上全是伤痕，背后背着一面巨大的盾牌，手里拿着一把像刀多过像剑的武器：奎尔塞拉，上层精灵之剑。
    这把剑大有来历，它是凯尔萨斯国王在厄运之槌的收获之一。他把这把剑送给泰兰·弗丁的学徒。
    来人正是贝恩·血蹄。下一任的牛头人酋长。他的父亲已经有意退休，把族长的担子交给他。
    他带着头盔，但面甲没有放下。这个习惯和他的老师一模一样。他顺手召唤出一道乳白色的圣光，将倒在地上的那个年轻的兽人治好。
    “艾米莉，你忘了老师说过的话吗？”
    艾米莉看着贝恩严肃的脸。
    它一脸认真的道：“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
    “你还记得萨萨里安·寻晨者吗？它是怎么死的？”
    “你还记得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是怎么被老师救下来的吗？”
    “巫妖王耐奥祖就是一个兽人。我们牛头人和兽人没有发生过战争，但还是有很多战士在海加尔山被亡灵杀死。它们的领袖就是曾经的兽人酋长。”
    “前部落的大酋长差点把高等精灵的首都攻陷。他们伤害了多少高等精灵？那里面肯定有你的亲人。”
    “还有人类，在暴风城，它们杀死了上百万人。
    我们不提远的，就在前几年。为了获得木材，它们在灰谷大开杀戒，暗夜精灵的半神塞纳留斯被战歌氏族的格罗姆·地狱咆哮杀害。”
    “如果我们原谅兽人，并且和它们分享这个世界。那些死去的亡魂会同意吗？”
    “那段血腥的过往，我们没有经历过，我们没有看到过兽人在暴风城的所作所为，我们没有听到洛丹伦上空的亡魂的悲鸣。也没有直面巫妖王耐奥祖恐怖的精神控制和亡灵瘟疫。”
    “可是大元帅领导了格瑞姆巴托之战，他和兽人多次交手。他亲眼见证了它们是怎么虐待生命缚誓者的。他也看到了库尔提拉斯分舰队的惨状。
    他没有理由原谅。他要是选择原谅，暗夜精灵怎么想，他们会原谅侵略他们土地，杀害他们半神的兽人吗？”
    “红龙女王怎么想？祂所经历的那些痛苦又向谁倾诉？祂受到的委屈又怎么发泄？”
    “好人活该受到伤害吗？你能去告诉她，你人好，忍一忍就好？”
    它又指了指脚下：“这条路叫诅咒之路，无数德莱尼人被兽人杀死在这里。我不希望有一天，贫瘠之地的黄金之路也被人称为诅咒之路。”
    其实联盟中关于怎么对待兽人，一直都有两种声音。
    一方认为，血债血偿。趁着联盟占据绝对优势，应该把所有的兽人屠杀干净，永绝后患。这些人以凯尔萨斯国王为代表。还有一位意想不到，又在情理之中的人支持他，那就是范达尔·鹿盔。
    大德鲁伊认为，兽人的骨子里就有嗜血的一面，这才是它们犯下罪行的先决条件。
    一方认为，兽人已经改过，斩断了与恶魔的关系，不在嗜血狂暴。应该允许它们生活在杜隆塔尔。这些人以地精加兹鲁维为代表。地精在联盟中人数较少，它们希望联盟更温和，更包容。这样有利于它们的发展。还有一部分塞纳里奥议会的人不喜欢杀戮。它们认为保护大自然才是第一要务。应该尽量减少战争和杀戮。联盟到底是一个联合国家，当各个种族共同对敌的时候，他们团结一致。但涉及各个种族利益的时候，还是难免有争执。前段时间，期望与兽人和平共处的人获得了一个强力支持者。那就是曾经守护者麦迪文的学徒，大法师卡德加。
    他对艾泽拉斯如今的境况并不完全了解。他更多的是关注燃烧军团。他认为联盟和部落应该团结一致，这样才有机会击败燃烧军团。
    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持中立态度。比如吉安娜女士，持中立态度的原因是她不想自己的丈夫去屠杀兽人，一个屠夫的外号会严重影响弗丁家族的正面形象。但别人去执行她就没有意见。因为风暴祭坛的事情，她对兽人完全没有好感。
    牛头人偏向中立态度，但它们支持泰兰·弗丁的决意。它们与兽人没有仇恨，但他们向往和平，在了解了兽人的历史之后，它们觉得还是和联盟的种族在一起比较符合自己的天性。
    贝恩·血蹄成为泰兰·弗丁的学徒之后。他受到泰兰·弗丁的影响很深。他接受了泰兰的理念。
    国家，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艾泽拉斯泰坦的利益高于一切。
    历史不容忘记，忘记历史就等于背叛！
    我们没有权利替那些死难的几百万同胞原谅。否则他们的灵魂何以安息？
    这几世的仇恨，不是改个名字就可以撇清关系的。旧部落是部落，新部落还是部落。就像现在的洛丹伦联盟，它制造几场屠杀，杀光所有的食人魔，德莱尼，鸦人，兽人，然后改名叫做艾泽拉斯联盟，是不是就可以把那些屠杀一笔勾销？
    年轻的兽人知道贝恩·血蹄说的那些历史都是真的。但彼此的立场不同。
    “现在的兽人在大酋长萨尔的领导下，已经找回了曾经的荣耀。我们开始遵循先祖之道。和平也是我们的追求。”
    贝恩·血蹄没有理会兽人战士，而是认真的看着艾米莉。
    “今天兽人希望和平，明天发生了天灾，食物匮乏。他们会甘心饿死吗？你会把自己的口粮送给他们吗？”
    “灰谷的同胞用血的教训告诉我们，当饥饿来临，荣耀在食物面前一文不值。”
    “要不是老师强大的实力镇压着整个艾泽拉斯世界。现在我们已经都是上古之神的傀儡了。”
    艾米莉认真的点点头，她也明白了贝恩为什么支持大元帅强制迁徙兽人的决定了。这已经比发动一次大屠杀好多了。
    正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八美德的法阵消失了，阿克蒙德巨大的身体站立不动，世界树的虚影渐渐隐去，那颗心脏般的世界之石回到了泰兰·弗丁的身体里。
    阿克蒙德盯着维伦和拉基什，它似乎想说点什么，然而终究没有说。一阵风吹过，它化成了尘埃，随风而去。
    数万年的远征终于结束了，所有的执念都随着尘埃离去。燃烧军团的恶魔领主，第三号人物，阿克蒙德彻底的陨落了。
    维伦心情复杂，伊利丹的承诺都兑现了。从今天开始，德莱尼流浪了无数的岁月，终于得到了一个安稳的家园。可以开始休养生息。
    阿克蒙德和他的关系非常复杂，即是老友，也是死敌。现在它彻底死了，维伦的心中既没有老友死亡的心痛，也没有害子仇敌死亡的快意。
    尤其是在这条诅咒之路上，它由德莱尼人的皑皑白骨铸就。古尔丹在这里抽取了他们的生命力，打开了黑暗之门。每当地狱火半岛的风吹过，维伦都能从风中听到族人的哀嚎。
    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就是阿克蒙德与基尔加丹。动手的刽子手正是那些兽人。而元凶正在艾泽拉斯继续逞凶。
    所以战斗还没结束，基尔加丹已经侵入了艾泽拉斯。德拉诺的战争可以告一段落了，另一场战争在等着他。联盟即将回师艾泽拉斯，他也即将面对他的一生之敌。
    泰兰·弗丁带着一身的伤痕向他的部下走来。圣光羽翼在他身后轻轻拍打。他胜了，但也付出了代价。
    萨鲁法尔大王已经指挥军队开始向地狱火堡垒进攻，阿克蒙德的死，让燃烧军团和兽人军心涣散，它们甚至失去了抵抗的意志。没人能抵抗半神的伟力。
    净化光环被激活，所有人的伤势都开始恢复，包括泰兰·弗丁自己。
    贝恩·血蹄立刻赶过来，他了解他的老师，他知道祂受伤了，而且不是肉体的伤害。但他已经不是一年前的他了。
    他没有跑过去扶住老师。而是单膝跪地，向泰兰·弗丁行礼。
    身边的圣骑士自觉的排成两排，单膝跪地。让泰兰·弗丁从中间走向维伦。
    维伦看了一眼高大健壮的贝恩，然后也单手抚胸。
    “大元帅，恭喜伱为这个宇宙铲除了一个罪大恶极之人！”
    然后他正式的发出加入联盟的申请。泰兰·弗丁首肯之后，凯尔萨斯国王走过来，接过维伦手中的文件。
    联盟已经走上正轨，有些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这份文件将由凯尔萨斯代为递交给联盟议会。等待议会投票批准。
    泰兰·弗丁示意贝恩·血蹄站起来。这时一个长相丑陋，浑身长满赘生物的怪物走了过来。它虽然长相丑陋，但面容安详，眼中没有半点受到邪能影响的扭曲和残忍。
    它也学着贝恩·血蹄的样子单膝跪地：
    “圣光的兄弟，恭喜你战胜了强大的敌人，平安回来。
    大地母亲必将护佑你！”
    泰兰·弗丁毫不迟疑的向那个怪物伸出了手，拉住了它生满赘生物的大手。
    “克罗库的兄弟！你好！”
    强烈的圣光包围了努波顿，那些因为诅咒而出现的赘生物开始脱落。过了片刻。一个另类的德莱尼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努波顿，我的兄弟。联盟欢迎你回家！”
    努波顿是一位萨满，他的加入，能为联盟开启新的职业道路。从今天开始，联盟也拥有了正式传承的萨满祭祀。
    先知维伦觉得一切都好了起来。破碎者也找到了新的道路。
    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不。我的儿子，你不能这样！”
    维伦转过头，正好看到拉基什点燃了自身的邪能。
    “父亲母亲！我还清了自己的罪孽，终于可以真正和你们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