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我当然是鬼族的人。”
    “只不过隐居多年，不谙世事，如今，出世自然是有些事情不了解的，还请多多指教。”
    这套说辞早就想好了，杨顾初脱口而出。
    “隐居多年？”
    雷蛇斜眼打量着他，神情中似有一些不信。
    打量了许久，似乎释然。
    “看你长相不凡，且的确与一般的精灵不太一样，我暂信你。”
    “我从你的气息能感受得到，你的年龄不大。”
    “隐居自是你长辈的问题，与你无关。”
    “若有什么不知道的，问便是，就当照顾照顾后辈了。”
    雷蛇开口。
    杨顾初一愣，他没有想到雷蛇会这么说。
    这个雷蛇面容苍老，而且看起来很凶的样子，没想到这么通情达理。
    “既然雷蛇前辈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就想问问那混沌城主夫妻二人既然能活这么久，难道没人来逼他们？”
    “神墓的秘密，想必是很诱人的。”
    雷蛇闭上眼睛：“这还用说吗？”
    “这等秘密在手，那就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最初的几年找他们两个麻烦的，可不少。”
    “哦？那他们询问出了什么东西没？”
    “你这不是废话吗？”
    雷蛇眼睛一睁，眼睛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什么久远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可混沌城主夫妻二人并不是匹夫。”
    “是越过龙门的锦鲤！”
    “锦鲤？”
    雷蛇顿了顿，继续开口：“还有一件事情，你们这些娃娃大概就是不知道的。”
    “当然，因为害怕影响的问题，也没有大肆公布。”
    “在进入过神墓的诸多高手死去了一段时间之后，这二人成了鬼族那些盯着神墓的人的目标。”
    “在进入神墓之前，混沌城主二人几乎无人知道，能存活下来，他们也不敢大意。”
    “据说当时集结了数百高手。”
    “其中，修为最高的可达君主，修为最低的也是领主高阶。”
    “在帝落峡谷想要逼问他们。”
    “可是第二天，混沌城主夫妻二人安全回去，这数百高手却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此，再也没有人敢惹这两个家伙了。”
    “而他们二人在此之后，也逐渐退出视野，大概率和你一样，选择了隐居。”
    “几十年前他们忽然出现，也就是精灵族出现莫名危机的那一年，你应该知道。”
    “那年你们精灵族精灵之树出现问题，最后怎么解决的，一直都是个秘密，他们也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并且坚持要驻守混沌秘境，怎么商量的我不知道，总之，最后他们夫妻二人，成功成为混沌城的主人。”
    “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
    雷蛇话毕。
    杨顾初低头陷入沉思。
    精灵族的精灵之树出现问题。
    精灵之树，精灵族内部喜欢称之为“柳泽树”。
    当年出现问题，其他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不就是当年天卫来袭吗？
    天卫来袭，混沌城主夫妻二人出现。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这个时间点也太巧了吧！”
    杨顾初心中不禁暗道。
    精灵族的事情，可是牵扯到另一件大事，天卫惩戒挑战天道的有琴天风。
    这不得不让人产生遐想。
    “怎么了？小子，你在想什么？”
    雷蛇似乎是见他愣住，开口询问。
    “没……没什么。”
    “我就是在想前辈当时没去凑神墓的热闹。”
    杨顾初反应过来，随便开口。
    雷蛇冷哼一声：“神墓也是一个九死一生之地。”
    “除去最近的一次。”
    “其他时间进入神墓的能活下来的都只有寥寥几人。”
    “虽然能存活下来的，最终都成为了绝对的强者，但我不认为我有那样的运气。”
    闻言，杨顾初缓缓点头。
    按时间去算，那个时候的雷蛇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自然不想冒那个险。
    而如今，进入混沌秘境，可能已经退无可退。
    杨顾初抬头看了看他。
    满脸的褶子，说话声音如同朽木。
    他这个年纪进入混沌秘境，可能是因为在死亡面前，就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不得不说，对他有些许佩服。
    “雷蛇前辈，那如今你大限将至，可曾后悔当初错过神墓？”
    不知为何，一旁的白珍珍忽然十分认真的开口询问。
    她补充道：“在您的岁月当中，上一次神墓出现距现在的时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混沌秘境，何时都在，而神木出现的时间却是难以琢磨。”
    “如今的你却只能在混沌秘境中碰碰运气，当初不进入神墓，难不成就是为了多活这么些年？”
    杨顾初有些疑惑。
    他不清楚为什么白珍珍会开口询问。
    不过既然她问了，他也对这个问题挺好奇的。
    鬼族有很多个种族，寿命都很长，蛇族也不例外。
    对于这些种族而言，几十、一百年的时间并不算特别长。
    雷蛇嘴角有些笑意。
    “怎么不行吗？”
    他随意开口。
    却是让杨顾初和白珍珍一愣。
    见状雷蛇继续开口：“百年时间，于我而言，你为什么会觉得不长？”
    “我承认，在很早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瓶颈的存在。”
    “但是那个时候我还对生活充满兴趣，修炼也是我生活的一部。”
    “我们终将是死去，何必去焦虑这件事情？”
    “当时的我还没山穷水尽，享受自己的人生便可。”
    “听到了这一步，如今的我不是开始措施了吗？”
    “如果因为害怕如今的我因为大限将至死去而选择冒险，我有很大概率会和其他人一样，早早死去。”
    “这可不公平，你们说呢？”
    听到雷蛇这么说。
    白珍珍他不知道。
    他内心的敬意却是真心实意。
    这就和人族的某些焦虑十分相似。
    人族的普通人很难对抗一场大病，一场大病，意味着倾家荡产，更有甚者，还会负债累累，一辈子都毁在上面。
    虽然人都会死，是可以预测的事情。
    人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生病却是无法预测。
    有一部分人会因为这些无法预测的事情而焦虑，甚至内耗让自己痛苦。
    没想到一个鬼族倒是活的通透。
    “雷蛇前辈说的好，看来雷蛇前辈也是豁达通透之人！”
    正思考之际，一声爽朗之音从不远处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