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儿子！呜呜呜！”
    朱书佳的母亲情绪激动，一双眼睛哭出麦粒肿来了。
    眼见她要扑过去，江阳眼疾手快上前把人拉开。
    “干什么，干什么！警察局是你们瞎胡闹的地方吗？不许动手！都不许动手！”
    失控中的人力气极大，两眼一闭哭喊着挥动拳头，一下不差全打在江阳结实的胸口。
    “先把人拉走！”
    江阳给余敬使眼色。
    “我送你们出去。”
    余敬赶紧跟执勤刑警一起，护着董大富和罗金梅离开。
    二老和董利见过面后，精气神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几乎是被余敬推着走的。
    朱书佳父母得知噩耗病了好几天，在余敬的陪护下好转后立刻出院。
    见到杀人凶手的家长，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反观王学礼的爸妈，失踪许久的儿子被判定死亡，给他们带来的悲痛不比旁人小。
    可这些年，他们心里隐约有猜测。
    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如今尘埃落定，俩老哀痛的同时还有一种解脱的感觉。
    终于不用日日夜夜徘徊在自我怀疑中，也不用耗费人力物力到处找人。
    整整四年，为了找到王学礼，他们辞职全国跑，仍是杳无音讯。
    可以说，这样的结局是给一切画上了句号。
    他们早就从最初的悲痛中缓过来，情绪不再外放，全都积压在心里。
    江阳看着两对家长，不知该如何安慰。
    “谢谢你江警官，给我儿子找到凶手，他在地下也该瞑目了。”
    王学礼的妈妈强忍眼泪。
    “抓捕罪犯是我们警察应该做的，没什么谢不谢的。几位，节哀。”
    简单安慰两句，等朱书佳妈妈平复下来，四人结伴而行，两两搀扶着朝警局外走。
    隔天，闹事粉丝中领头的那五个，全都被警方起诉。
    非法集资的钱也被要求原路退回。
    尤其是张晓和金悦心，这俩是主谋，同时涉及的罪行也最多。
    通报到学校后，福市师范直接给予开除，半点情面都不留。
    这一番操作，网络上有支持的，也有不赞同的。
    认为开除太严重，记大过写检讨就够。
    但是面对外界的声音，福市师范大学完全不退缩，并且校长和院系主任用学校的视频号正面回应。
    大致意思是，张晓和金悦心行为恶劣，平时大过小过不断。
    有今天的结果是罪有应得。
    除此之外，还重点强调了两人非法集资的十来万，表明其中有部分是骗同学的钱。
    至此，董利杀人案造成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
    连带曾经孙思域在大学期间的糗事也被扒出。
    几个涉案人都过的狼狈。
    案件相关的词条有二三十个，其中张晓和金悦心的高挂热搜首位。
    他们家长求到省厅刑侦总队，声泪俱下的哀求撤销起诉，但徒劳无功。
    不管他们说什么，江阳都只有一句话回答：“已经成年了，具备承担刑事责任的能力。你们作为家长的平时教育出了问题，趁这机会好好反省。”
    “将来出狱后不要再犯罪，当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情绪失控的家长们，还想再纠缠。
    “我女儿成绩很好的！她只是一时糊涂走错了路，为什么不能给她一个机会？你知道考上大学有多不容易吗？张晓高三没日没夜的刷题背单词，考前焦虑掉头发的时候你们看不见，现在闯了点小祸就上纲上线的，有必要吗？”
    傅红是张晓的妈妈，在外企当高管。
    跟死者此前接触过的立纳森有过生意上的往来。
    张晓也是因此才得知朱书佳，然后成为他的忠实粉丝，几乎每一家对方推荐的餐厅她都有光顾，直播时挂的小黄车也都有消费。
    为了把自家女儿捞出来，傅红主动联络其他几个同样被起诉的家长，决定一起到警局讨个说法。
    “这位女士，你口中的‘小祸’是指寻衅滋事、曝光他人隐私、恶意引导社会舆论、骚扰罪犯家属和非法集资吗？”
    江阳冷冷的盯着傅红。
    她在罪恶雷达上是鲜红的小点。
    涉及的罪行都是经济案件。
    【傅红，44岁，涉嫌虚报价格，职务侵占，挪用公款。作为公司采购，多次联合供应商赚差价，损害公司利益。涉案金额2000万元。】
    不当得利的数额超过一定标准，公司足以立案起诉。
    不过看傅红打扮的光鲜亮丽，应该是就职的单位还没察觉。
    系统提示适时出现。
    【叮！检测到经济案件，请宿主尽快侦破，成功完成任务可获得2000积分！】
    江阳冷笑。
    傅红今天算是撞他枪口了。
    “我们是独生女家庭，全部的精力都用在培养女儿的身上。小孩子嘛，还没进入社会呢！不懂那些成年人乱七八糟的，做错一点事无伤大雅。我跟她谈过，张晓愿意承认错误，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个机会呢？大学生是国家的人才，少一个都是对国家利益的损失。”
    不愧是做采购的，讲话一套一套，花板子多。
    江阳嗤笑一声，岿然不动。
    “犯罪就是犯罪，不可能你一句‘不容易’就轻而易举把她的所作所为抵消掉。对学生宽容的前提是不违法乱纪，德行良好。张晓犯罪是事实，给受害者造成的伤害也是实打实的，每一条罪名都不是空穴来风，警方都有实质性的证据。”
    光是银行流水，就足够令人胆寒。
    人都没毕业，已经学会利用自个儿“粉头”的身份，强行要求粉丝群给她转账，美其名曰支持死者。
    实际上，这笔钱都到她跟金悦心口袋里。
    两人相互打掩护，一个白脸一个红脸，把年纪小的粉丝忽悠的团团转，零花钱流水一样转给她俩。
    带多大点心思就跑偏了，将来出了社会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坏事。
    “每一个孩子都是国家的未来，我认为你家孩子犯罪和你的教育离不开关系。你作为采购主管，年薪到顶也就百来万。”
    “可你一身的行头，包括你女儿的装扮，根本不是你的经济能力可以实现的。”
    江阳没给傅红面子，直接点穿。
    因为调查张晓，连带把她的家庭情况也查了一圈。
    “我、我就不能有副业？！”
    傅红心虚，说话都不利索了。
    其他人的家长狐疑的看向她，有几个脾气爆的直说：“我就觉得我家娃没那个胆子做坏事，绝对是你女儿带坏的！”
    这话一出，现场顿时乱起来。
    骂人的推搡的，江阳等人当机立断出手，才把事态稳住。
    “谁再动手试试？！都想体验一下拘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