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好像……我没注意过,应该是没有吧。”
房东大爷不确定,思索片刻才说:“反正我印象里没见过,她俩会跟小黄毛搞在一起,好像是有两三个月特别缺钱,差点交不起房租。”
“结果这个黄毛跟人搞完不给钱,当时吵得我都听见了!”
他指了指后面一栋二层楼的老房子,“喏,我就住那儿。咱们老公房隔音效果不好,谁家有点什么事情,基本都能知道。”
江阳眉梢上扬,顺势问道:“死者的尸体是在墙内发现的,说明凶手肯定曾经把墙体撬开过。”
“老公房都是木质结构,尤其是这样的私房,几十年下来墙面松散,破墙的时候会有不小的动静。”
“你有听到过不寻常的声音吗?”
说话间,他松开手放下房东大爷,不过蒋周政还在他手里。
如今的尸体还未完全挖掘,因为腐烂程度过高,在搬运的过程中必须小心谨慎。
鉴定科的同事都在楼上忙碌,一时半会儿弄不完。
而且房屋面积太小,太多人进去不仅帮不上忙还会破坏现场的痕迹。
因此,刑警大队和刑侦总队的人都没贸然上楼。
本身墙体坍塌已经让整个房屋结构不稳,一旦人多了,说不定会整个倒了。
只有等鉴定科的同事勘察完现场,再把尸体搬运到一楼,大伙儿才能陆续上去。
“这个……哎呀,我也说不好。”
房东大爷挠挠头,身体腾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好不容易脚踩踏实,他长舒口气的同时为难道:“最近我们这一圈都在拆迁,已经拆到前面的马路了。”
“大白天声音都是轰隆隆的,挖掘机啊,大吊车啊,工人的嚷嚷声,全是的噪音。江警官你问我,我也说不准呐!”
邓尧钧凑近江阳耳边,小声道:“我们来的时候确实看见昌华坊周边在动迁,尘土飞扬,噪音不小。”
刑警大队的位置正好和刑侦总队过来的方向相反。
江阳眉头紧锁,真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是蓄意谋杀,还是临时起意?
就在这时,他耳朵一动,灵敏的听觉让他立刻抓住了不远处的轰响。
“哐啷当!”
“轰隆隆!”
房屋拆迁的声音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房东大爷兴奋的往远处指:“我没说错吧!声音真的很大。”
“灰尘也很呛。住在这里的大部分都是外地租房的打工人,白天不在家的,晚上回来过个夜而已,天一亮又出门工作了。我们这些老家伙早上出去打打拳,遛遛弯,中午回来吃个饭,下午再约好去公园下棋,不大有人注意到也正常。”
房东叫王佑凉,一把年纪思路挺清晰。
“那有没有奇怪的人进出?比如带很多行李的,比方锄头,斧子,榔头,铲子之类可以砸墙的。”
私房结构再松散,总不能徒手挖吧?
作案工具得有。
“啊?”
这下把王佑凉问麻了。
“租客那么多,我不是每个都记得。关键来来去去的太多啦!每个月都会有新人进来,有人搬出去的。住我楼附近的还有点印象,其他的……”
看样子是很难问出什么有用的了。
江阳谢过王佑凉,“如果警方有需要您的地方,还请您受累跑一趟,协助调查。”
“哎哎,要的要的,警民一条心嘛!我懂的!”
然后江阳又问王佑凉要了死者和她朋友租房的合同。
“张清清。”
他扫过合同下方的签字,扔给快步过来的高金洋,“去调一下她的详细信息还有社会关系。”
“好嘞。”
高金洋点头,视线落在江阳手中的蒋周政身上。
“阳哥,他是嫌疑人?”
“不不不不!不是我!冤枉啊!”
蒋周政吓没了半条命。
江阳哼笑,让他安静。
“不是,嫖娼,有过案底。带回去做笔录,拘留十五天写检讨。”
说罢,他又问:“鉴定科还没好吗?”
“没呢,刚去问过。说腐烂程度比想象中要高,至少半年。而且有部分肢体腐烂程度不均匀,人为干涉的可能极大。黄芬室友两个月之前才搬出去,当时周围邻居都见过黄芬帮忙收拾行李箱。所以死者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两个月前?”
高金洋说完,蒋周政忍不住叫起来。
“对!我还跟她上过床!”
蒋周政人傻了。
如果黄芬死了一年,那他是跟鬼在床上快活?!
“大呼小叫的,让你保持安静,聋了?”
江阳终于看过去,那小眼神一扫,蒋周政顿时熄火。
这下是真安静了。
“应该是用了特殊的手段加速了尸体的腐化过程,比如强酸和强碱。比较常见的有浓硫酸,王水,浓盐酸。”
“尤其是王水,具有相当强的腐蚀性。使用强酸和强碱,可以有效的破坏人体蛋白质结构的完整性,加速尸体腐化的进程,让其更快的分解。”
“简单来说,”
一通介绍说完,高金洋有点晕乎。
“阳哥化学这么好?”
“上警校的时候学的,你没认真听?”
江阳挑眉,看的高金洋非常尴尬。
“咳,可是凶手为什么要故意混淆尸体腐化的时间,那么多人见过黄芬,岂不是多此一举?”
他不解的追问。
“有时候,并不一定是伪造尸体死亡时间,也有可能是给自己做不在场证明。”
江阳回答。
蒋周政把他扔给小周和小刘,这俩先带人回去做笔录。
其他人对附近的居民进行询问。
江阳绕着昌华坊走了一圈,只发现一个摄像头,还是在侧门口倒垃圾的位置。
“这里平时都是垃圾场进出,我们很少走这条路的,味道大,而且地面也都是残羹冷炙,溅在身上难闻的要死。”
王佑凉跟在江阳身边,给他介绍。
“私房嘛,只有水池没有独立卫生间。我们上厕所洗澡都要去外面。”
他指着侧门对面,那里有一个公共浴室。
“五块钱一个小时,冬天一周去个一两次,还是消费的起的。夏天就在楼下水池接冷水冲一下。女的么烧开提到楼上简单冲一冲就行。”
“不过现在大家的生活好了,舍得往浴室跑。年轻人出门挣钱不容易,老板十几年都没涨价,良心啊!”
江阳盯着看了会儿,领着高金洋和邓尧钧,穿过马路敲门。
“你们老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