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大伙儿从张全龙家里离开,除了江阳之外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怎么办阳哥,这俩看上去没问题啊!”
高金洋烦躁的扒拉脑袋,感觉线索又断了。
“谁说的,我看张全虎问题很大。”
江阳的话,说的大家都是一愣。
“确实不大对劲。”
余敬咂摸片刻,说道:“今年小年夜是二月十号,大部分的公司九号就放假了。看张全龙的语气,还有李大户的说法,张家兄弟俩关系应该很好才对。”
“大过年的,张全虎又不需要在公司加班,这种日子到处溜达不在村子里就很奇怪。”
江阳也是这个意思。
“可惜他人不在福市,航空公司那边邓队已经打过招呼,一有他的航班录入就会立刻通知警方。”
对此,曾高杰有些拿不准。
“万一张全虎不回来,直接移民了呢?”
“啧,说什么傻话。那样不就证实他有问题了吗?到时直接联系国际刑警抓捕就行。”
江阳耸耸肩,显然没放在心上。
这一趟小牛村不算白跑,最起码确定了有作案动机的嫌疑人,张全虎。
有关他的信息实在太少,暂时只能将他列为警方重要盯梢对象。
“我和张全虎公司联系过了,他领导和同事对他的评价都挺正面,说他性格安静稳重,做事有条理。”
“而且相当冷静,好几次突发状况都是张全虎解决的。”
和李大户打过招呼,大家回到警车上,曾高杰压低声音说:“张家兄弟的个性是一点不像啊,一个傻兮兮的跟二愣子似的。”
“当弟弟的又聪慧的过分,我看他大学档案里,拿过两次专业第三的奖学金。学分高,有机会申请保研,但是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江阳坐进副驾驶,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可能是为了钱吧。小牛村在没有鱼片厂之前,收入都不高。”
农民种地看天吃饭。
哪怕如今现代化程度高了不少,有更多先进的手段提高产能和质量,仍旧没法大幅度增加盈利。
毕竟粮食不能轻易涨价,会让底层人民日子更不好过。
国家对农民的补贴也有限,只能像小牛村这样,鼓励各大村镇发展新型农村建设。
任重而道远啊。
警车一路疾驰,回到总队后,季大渔和王姐已经在整理资料了。
“托儿所那边已经问过了,负责教孙耀清的班主任说,当天孙雪并没有把孩子送去。事后他们打了好几通电话,一直联系不上人,所以这事记得很牢。”
说着,王姐抽出托儿所老师给的记事本,上面明确写了每天发生的大事小情。
其中,二月二十七日被着重标出。
“因为托儿所是按学年收钱,每年九月开学之前收一次,基本定在八月底。在今年七月份之前,托儿所老师、校长还在积极联络孙雪。”
江阳一边听王姐说话,一边翻看记事本。
“嘶……找不到人就不知道去派出所报案吗?”
高金洋忍不住吐槽,“这是正经托儿所吗?连最基础的安全问题都没概念?早点报案,保留的痕迹就越多。”
“说不定我们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跟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余敬和曾高杰都赞同。
“嗐,我也问了,”季大渔横插一句,“你们猜那校长说什么?他居然说家长可能家里遇到困难,解决完了自然会主动到托儿所来的。”
“我问他之后为什么又不联络了,人家理直气壮的说新学年的学费没交,和他们没有关系。”
话音落地,包括江阳在内,所有人都无语。
“至少我们能够确认一点,二月二十七日早上,孙雪和孙耀清并未去托儿所。”
这家托儿所的所作所为,也会被江阳写进调查报告内提交。
到时自然会有相关部门下派调查,用不着刑侦总队操心。
“哎,回来啦?正好和你们说个事儿,”毛毅从大门口进来,扬了扬手里的一沓纸,“在鱼片厂工作的村民,我笔录都做好了,全都问过一轮。”
“各自的身份信息也进行了初步调查,和刘国冬有矛盾的一共有仨,但都是很小的问题,不像是能构成作案动机的。”
毛毅说:“而且孙雪失踪那天,这三人都在鱼片厂工作,相互之间有人证,没有外出作案的时间。”
江阳接过来一目十行扫完,接着又传给曾高杰。
“相互作证?”
他多问一句。
“是啊,不问不知道,二月二十七号那天村里电线被老鼠咬断导致停电,电网师傅们一直抢修到二十八号半夜才恢复。大伙儿冻得聚在一起取暖,那仨正好待在另一人的家里打牌。”
毛毅刚说完,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
“张全龙说谎了?”
余敬眉头紧皱,低声问道。
毛毅不解,高金洋小声给他解释。
“应该不是,他说的是真话。”
江阳沉声反驳。
在他面前,没人能撒谎。
威慑力500%不是开玩笑的。
再加上亲和力提升的技能效果,江阳确定张全龙说的是真话。
可是那么大的事,不可能没印象。
但是张全龙做笔录时,只字未提。
神情也很自然,根本不是故意隐瞒的表现。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有人做了点什么,导致张全龙从头到尾没察觉停电这件事。
根据毛毅的笔录,大伙儿发现停电是因为家里的暖气罢工,手机一整夜没充满电。
李大户立刻打了报修电话。
一件所有人默认的事,在激烈的讨论完毕之后,不大会重新提起。
又是赶在鱼片厂打地基施工的时间段,村民忙着干活,停电的小插曲也就被抛之脑后。
张全龙不知道很正常,这种时候要是再有人刻意引导,蒙混过关并不难。
那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阳哥,你的意思是……”
高金洋想不通江阳为何如此肯定张全龙没说谎,开口问道。
江阳手指翻了翻桌面上的台历,视线在二月二十七和二月二十八之间游移。
“停电是真的,张全龙没有察觉也是真的。有人故意模糊了他这段时间的记忆,或者说,利用安眠药让他一觉睡过去,为了方便自己做一些事。”
“比如处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