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阳其他科目都还行，就英文特别差。他自己不肯学，觉得以后用不上。家里人说他，学校老师也说他，用处都不大。”
    “我是红星教育的金牌补习老师，我大姐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让我想想办法找一个老师教他。”
    张越提起往事，眼圈泛红。
    “我大姐是想要一个严厉一些，有经验的老师一对一的教学。但是我问了咱们补习机构的老师，没人乐意。”
    “筱阳脾气不好，又没耐心，他到我办公室给我送过几次东西，大家见过也短暂的接触过，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都是打工人，谁不想找个好伺候愿意学习的呢？”
    张越长舒口气，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那会儿我为筱阳的英文头痛，正巧张莹毛遂自荐，声称用钱紧张想再接一份家教。我就想着反正没人愿意教筱阳，不如就让她试一试。”
    “毕竟张莹虽说是兼职，岁数也小，但她带过的几个学生成绩都有显着的提升。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给张莹发了筱阳家的地址。”
    说到这里，他猛地握拳捶在桌子上。
    “我从来没有这么后悔过！是我，是我亲手把外甥推到了死神的手里！我太蠢了，竟然会被张莹那副虚伪的样子蒙蔽……”
    张越情绪激动，全身颤抖，一张脸因为气愤憋得通红。
    见状，江阳赶紧上前拍他后背。
    “张先生，人已经不在了，您不能一直活在过去。生活是要往前看的，你还有家人有孩子，你如果有事，他们该怎么办呢？”
    江阳的亲和力提升技能，在跟普通人交流时起到的作用是相当大的。
    原本气的想要一刀杀了张莹的人，在他的劝慰下，逐渐深呼吸平复心境。
    “江警官，我真的是太气了！她怎么可以对高中生下手！”
    “如今案子没有结束，谁都不知道凶手的身份。张莹只是嫌疑人而已，如果您对外乱说会视严重程度决定您是否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江阳不得不提醒他。
    “不管张莹是不是真的凶手，我外甥的死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张越咬牙切齿，在高金洋的搀扶下回到座位上，气的又砸了桌子好几下。
    “别让我再看见她，否则我一定要她好看！”
    江阳安抚了张越好一会儿，紧跟着又问了一些田筱阳和张莹相处的问题。
    可惜的是，这俩单独相处的更多一点，张越只在最初三四节课时去围观过。
    确认张莹的教学没问题，田筱阳结束度良好就作罢。
    “筱阳的爸爸妈妈都是做生意的，所以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照顾自己的生活。我平时工作忙，下了班还要在家写教案，参加各种会议。”
    “所以没人管筱阳，养成了他独立的个性。他刚成年，家里就给买了真如新村的房子。之后大多数时间他都自己住。我们不打过去，要去也会提前打电话。”
    “尊重小孩子嘛。他打小就正派，我们都相信他的为人，谁知道……”
    张越长叹一声，“真的很抱歉江警官，我对筱阳的关心不够，没有更多的事能告诉你们了。我就想警察快点把罪犯抓到，绳之以法，给我外甥一个交代！”
    “谢谢张先生的配合，一有消息我们会通知家属的。请您放心，我们一定竭尽所能将凶手尽快抓捕归案。”
    江阳按照规矩办事，把人送走之后立刻联系余敬。
    “张越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关键的线索，张莹说谎。她为什么要在这种事上说谎话？明明是自荐，非要说是张越主动联系的她？”
    等待接听的空档，江阳冲众人说道。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想法。
    “肯定有其他的想法咯？”
    高金洋挠头，“也许俩人早好上了？”
    “那不会，聊天记录的时间摆在那儿。”
    曾高杰摇头，江阳倒是觉得可能有其他隐藏的信息。
    就在这时，余敬的手机终于打通。
    “妈的，张莹去了一个地下酒吧，信号很差，”他大咧咧的抱怨，“我让人继续盯梢了，听他们的口气应该是高中同学聚会。”
    “张莹和里边两个男的不清不楚，我估摸着今晚得来活儿。”
    余敬说的隐晦，但是扬声器这边的所有人都听懂了。
    意思张莹必开房。
    “把人带回来吧，有话要问她。”
    江阳想了想，还是吩咐道：“今天参加聚会的人都查一下，看有没有可疑分子。”
    一行人各自去做手头的事。
    他再一次打开四宗案件的档案，逐一划出重点。
    红星教育拉的大群江阳已经排查过，没什么问题。
    一千多个人的群，大部分时间都是老师发一些参考资料，和作业之类的。
    几乎没人聊天。
    田筱阳确实也在里面，但他用的是小号，没加任何好友也没跟别人的聊天记录。
    纯纯的工具号。
    至于其他三个人，用的倒是大号，但的一门心思学习。
    两耳不闻窗外事。
    江阳只能排除红星教育的大群，另外找其他有可能联系上的线索。
    顺带还翻了田筱阳小区内部和几个路口的所有监控。
    事实证明，高建沐的判断没错，确实找不到有用的信息。
    因为案发前后一周，真如新村正在更换新系统，有一周多的调试。
    导致监控记录出现真空期。
    坦白说，江阳是头一次碰见这么繁琐的案件。
    他将注意力转到打金师傅上，调出张莹的人际关系表格一一比对。
    可惜的是没人符合。
    但同时，江阳有个不小的发现。
    张莹曾经在社交平台推荐过好几家打金店。
    都是她自己经常光顾的。
    其中一家，拉了个客户群。
    里面不仅张莹在，田筱阳也在。
    江阳顿时来了精神。
    这俩应该是在小群认识的！
    只不过群显示的解散状态。
    江阳是通过平台留言的标签发现的。
    这些信息，换作旁人估计好几天才能看个大概。
    江阳有技能加持，眼睛就跟电子雷达似的，一目十行看的飞快。
    技术部门截断的网络信息记录，他不到三个小时就看完大半。
    “阳哥，你这双眼睛是开过光的吗？咋这么厉害？”
    一直坐在他身边打下手的高金洋，人都快麻了。
    几千页上万页的网络发言记录啊！
    扔给他是要崩溃的程度。
    “咳，天赋？”
    江阳请客，刚要说起新发现，门口余敬揪住张莹大踏步进门。
    “放开我！上次不都说的很清楚了吗？怎么才过一天又要我配合！江警官你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