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昭把白卿卿的病情简单描述了一下,沈之远和沈博言这才放下心来,沈博言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后说道:“月怜没事就好,可真是把我吓坏了,我连二哥都没敢告诉呢!”
沈之远笑道:“二哥最近也忙得很,还是别让他担心了。”
沈博言笑笑,正要说话,璇雨却从门外跑了进来。
“二位王爷!”璇雨跑进来,匆匆向二人行礼。
“璇雨姑娘?怎么了这是?跑得这样急?”沈博言问道。
璇雨缓了口气,对两人说道:“公主叫我来回二位王爷的话,公主说她的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谢过二位王爷的关心。”
沈之远笑道:“月怜怎么这样客气啊?哈哈,辛苦璇雨姑娘你跑一趟了,我们等一下就告辞了,你快回去照顾月怜吧。”
璇雨点点头,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回去。
令狐昭也借着话头对二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留二位王爷了。”
沈之远和沈博言起身告辞,临走时沈之远还回头望了望梧羲阁的方向...
王宫、闵慈宫。
“司命啊,来,多吃点。”
王巧尹夹起一块鱼肉放进了叶司命的碟子里。
“怎么能让王太后娘娘给司命夹菜呢?这可使不得!”叶司命慌张的说道。
王巧尹笑着说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夹一块鱼肉罢了,哪就有那么多规矩了?快吃快吃!”
叶司命只好继续吃饭,时不时的还看看对面的王巧尹。
“今日怎么不见苍术嬷嬷?”叶司命突然问道。
见叶司命总算是说到了苍术,王巧尹立刻换上一副又伤心又无奈的表情来,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来,低声回答道:“苍术她...被闇雨楼带走了...”
叶司命疑惑的问道:“被闇雨楼带走?为何?”
王巧尹抽泣起来,拿出手帕来抹着眼泪。
“您别着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叶司命焦急的追问道。
王巧尹添油加醋的把事情描述了一遍,叶司命听着听着就大概明白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苍术嬷嬷若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那闇雨楼带人走倒也没什么问题...”叶司命低声道。
王巧尹又哭起来,边哭边说道:“苍术跟了哀家这么多年!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哀家!可现在说她干涉朝政!还刻意为难穆清!我是绝对不能相信的!”
看王巧尹伤心的捶胸顿足,叶司命无奈的一叹道:“您若是担心苍术嬷嬷,那司命便去闇雨楼走一趟吧,不为别的,只为您能安心些。”
王巧尹赶紧拉住叶司命的手道:“好孩子!好孩子!不枉哀家平时疼爱你!”
叶司命笑了笑,安慰了王巧尹几句后就离开了闵慈宫,直奔闇雨楼而去。
白卿卿晕厥的事,现在除了闇雨楼的族人们和沈之远沈博言外,并无别人知晓,所以当叶司命抵达闇雨楼,听到侍卫口中的‘晕厥’二字时,他便直接推开侍卫,硬是闯进了梧羲阁。
“卿卿!卿卿!”
叶司命大喊着跑进了院子,才喊了两声,就看见白卿卿正坐在梧羲阁的小池塘边上,正用一种惊讶又疑惑的眼神望着自己。
“司命哥哥?你怎么来了?”白卿卿问道。
叶司命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白卿卿的双手,担心又焦急的问她道:“你怎么会突然晕厥!?现在怎么样了?可还会有哪里不适吗?”
白卿卿慢慢把手抽出来,笑着回答道:“我已经没事了,不过是前几日没休息好,休养几日就好了。”
叶司命还想问什么,可身后的侍卫已经带着姜鸶赶了过来,姜鸶跑到白卿卿身边,警惕的瞪着面前的叶司命。
“姜鸶,没事的。”白卿卿拉了拉姜鸶的衣角道。
姜鸶回过头道:“要是平时自然是没事的,可今天叶将军强闯梧羲阁,夫人,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姜鸶的态度和语气出奇的严肃,白卿卿这才想起来,这梧羲阁可是令狐彧的住处...
“叶将军是担心我才会一时不稳,这件事就此作罢,不要再提了。”白卿卿合上手里的账簿,起身往屋里走去。
“璇雨,送叶将军出去。”白卿卿走到门口时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对身边的璇雨说了这样一句。
“是。”
璇雨走向叶司命,轻轻对他说道:“三公子...咱们走吧?”
叶司命看着白卿卿缓缓将房门关上,心里虽然难受,可还是宽慰自己道:“只要她没事就好...”
叶司命跟着璇雨离开了梧羲阁,而姜鸶他们也紧紧跟在后面,生怕叶司命再回去找白卿卿一样。
出了闇雨楼的大门,叶司命开口问璇雨道:“璇雨,卿卿她怎么突然会和王太后如此针锋相对?”
璇雨将事情大概讲了一遍,叶司命听完后苦笑一声道:“果然吗...我就知道这王太后又在暗地里计划着什么了...”
璇雨看叶司命脸色阴沉,还以为他是在生姜鸶的气,于是开口解释道:“三公子不要责怪姜鸶姐姐,梧羲阁本是彧公子的住处,除了公主以外,就连姜鸶姐姐他们都要通报之后,得到允许后才能进入呢。”
叶司命一听这话,皱起眉头来问道:“那里是令狐彧的住处?”
璇雨点了点头。
“卿卿不是住在雨桐阁么?为何会在梧羲阁?”叶司命语气冰冷,吓得璇雨都紧张起来了。
“公主说,彧公子不在时,自己住在梧羲阁族人们做事会方便些,毕竟雨桐阁的位置在内阁的深处,梧羲阁则更靠近前殿一些。”璇雨解释道。
叶司命没有回答,他抬眼看了看闇雨楼的大门,直接翻上马背,就这样离开了。
璇雨回到梧羲阁,白卿卿依旧靠在窗边翻看着账簿,见璇雨回来了,轻声问她道:“司命哥哥可问了你有关苍术嬷嬷的事?”
璇雨一愣,答道:“是,我已经按照公主交代的,都告诉三公子了。”
白卿卿点点头,叹道:“虽然不知道司命哥哥接近王太后是什么用意,可到底是一同长大的情分,有些话我也不想说给他听,倘若他要与王太后为伍,那...”
白卿卿说到这里,抬头看向了窗外。
“...只希望他不要丢了年少时的那份真诚吧?”
王宫、闵慈宫。
“娘娘,请用茶。”
侍女将刚泡好的茶端给王巧尹,王巧尹只喝了一口就气愤的将茶杯掷向了侍女的方向。
滚烫茶汤泼了一身,可侍女顾不得皮肤上的灼痛感,连忙跪下认错道:“王太后娘娘饶命!王太后娘娘饶命!”
王巧尹用阴冷的目光盯着吓得浑身筛糠的侍女,最后只狠狠地吐出一个‘滚’字。
侍女捡起地上的茶杯,连滚带爬的逃了出去。
“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王巧尹低声骂道。
“哗啦哗啦。”
窗户外传来一阵声响,王巧尹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给打了开来。
小白猫从外面跳了进来,稳稳地落在地面上。
“怎么样了?”王巧尹问道。
小白猫舔舔爪子道:“家主大人已经知晓了大小姐的诉求,让我转告大小姐,忍冬下落不明的花株昨天隐约有苏醒的迹象,家主大人正在想办法查明,请大小姐也留意着。”
王巧尹的表情一变,欣喜的问道:“真的吗?花株有苏醒的迹象?”
小白猫道:“家主大人所言,自然不会有假。”
王巧尹的表情笑得甚至有些狰狞,她哈哈大笑起来,有些可怖的笑声回荡在整个闵慈宫里...
闇雨楼。
“昭将军,夫人好些了吗?”
这已经是躺在床上的溯云不知第多少次问这个问题了。
“我都回答了你很多次了,阿嫂没事。”令狐昭无奈的说道。
溯云叹息一声,换了个姿势,靠在枕头上不住地叹气。
“溯云,萧辰以前有没有提过阿嫂的腰痛症是怎么回事?”令狐昭突然问道。
溯云想了想道:“似乎是提过,可并没有说明是因为什么,只说是经常帮夫人按摩穴位会有所缓解。”
令狐昭微垂着头思考着,心中暗想:“看来萧辰也有所察觉了吗?”
“昭将军?昭将军?”溯云轻声唤着沉思的令狐昭。
令狐昭收回心神,轻声叹道:“唉...兄长啊...你怎么还未归来...”
渡蔚洲、‘魑羽洞’。
江越无静坐在魑羽的对面,面对眼前这被法阵和无数铁链所束缚的先祖,江越无已经这样守了他几年了。
他是活着,可他的心已经死了,他见证了数代族长走入这洞中,奉守神明的神谕,在这看守自己。
有的人会对着自己说话,来缓解这漫长无尽头的孤独与寂寞。
有的人会一言不发,最后在这黑暗的地洞中被心魔侵蚀,在他面前自我了断。
他从不开口,甚至不会转一转自己的眼珠,他也不在乎这令他浑身都有钻心刺骨之感的法阵到底折磨了自己多少年月。
“您最近的心跳似乎有所起伏。”江越无突然开口道。
对面的魑羽依旧没有回应,仿佛只是一尊雕像一般。
“是感应到了忍冬大人花株的气息了吗?”江越无又问道。
雕像一般的灵族先祖终于开了口...
“忍...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