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自己还只是一只无名的仙鹤,跟在仙者身边修炼,每日练功打坐,跟着仙者走遍天下...
仙者曾夸过自己,他说:“你倒是有慧根,学的这样快,再有个百年光景,你就可幻化人形了啊!”
得到了仙者的肯定,他也十分开心,之后的每一日则更加努力刻苦,直到百年后,自己终于如仙者所言,得以化成人形,而仙者也赐予自己一名---魑羽。
魑羽开始以人形在世间游历,这一去,就又是一百多年的时光。
这一百年中,魑羽对药草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开始四处求学,研习医术和药理,也就是在寻找草药的途中,他遇到了自己的今生挚爱---忍冬。
忍冬是一株花灵,长在一片孤岛的地洞之中,魑羽第一次见到忍冬时,她差点被一只小狐狸吃掉,是魑羽赶走了狐狸,这才保住了忍冬的花株。
忍冬对魑羽万分感激,又因为吸收了魑羽的灵力,忍冬得以化形,可她的修为到底比不上魑羽,所以只能变成一个小小人,就这样跟在了魑羽身边陪他一同游历。
久而久之,忍冬也跟魑羽一起修炼,再加上魑羽的灵力帮辅,忍冬很快也可以化人形,而在这不知多少年的光景之中,这二人之间也慢慢生出情愫...
仙者得知以后,反倒是替魑羽开心,他特意赐予忍冬一颗花心,甚至亲自为这两人主婚,而从后魑羽和忍冬就生活在了他们相遇的孤岛,也就是后来的‘渡蔚洲’。
两年后,二人的孩子出生了,这便是灵族的第一个族人。
此后,渡蔚洲的灵族越发壮大起来,而魑羽和忍冬又因为医术极佳,很快就在周边的人族国家中留下了名号,可那时的灵族并不像妖族一般使人族畏惧,相反,他们的灵力成为了人族十分渴望的新力量。
曾有过不少人族前来渡蔚洲想要学习灵族的长生之法,但他们无一例外,都被魑羽回绝了。
其中的一个南方小国来渡蔚洲时,他们的首领直言想要渡蔚洲加入他们,成为他们国家的一部分,魑羽怒而将他赶走,可却没发现,那首领看忍冬时,眼睛里满满的欲望。
魑羽与仙者之间曾经约定过,每隔五百年,魑羽需要回到仙者身边一个月,继续跟着仙者学习和修炼,而导致整个灵族差点被屠尽的那场战役,也正是在魑羽离开渡蔚洲的这个月时发生的...
忍冬不舍的看着准备离开的魑羽,可又不好开口挽留,只得忍着眼泪望着他。
“不过一个月罢了,也不是第一次离开,怎么惹得你这样不舍?”魑羽笑着问道。
忍冬拉住魑羽的手低声道:“这几天我总是心神不宁的,总觉得要出事,你这一走,我心里就更慌了。”
魑羽温柔的将忍冬揽进怀中,安慰她道:“别担心,这不是还有族人们在呢?有什么事就和他们一起商议,一月后我就会回来的。”
尽管知道忍冬不安,可与仙者之约不得违背,魑羽还是离开了渡蔚洲。
魑羽离开后,当时的族长找到忍冬,告诉了她有族人发现在渡蔚洲的南边发现了不少人族的身影,他们鬼鬼祟祟的游荡,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人族?有多少?”忍冬问道。
“总有不下二十人。”族长回答道。
忍冬思索了一番,对族长说道:“你带人每天在林中巡逻,务必盯紧了那些人族的行动。”
“是。”
接下来的几天里,人族的数量不断增多,这也让忍冬越来越紧张,人族这些年来四处挑起战事,难道这战火终于要烧到渡蔚洲来了吗...
“忍冬大人,我们在厄訉宫外面抓住一个形迹可疑的人族。”
忍冬回头,看见侍卫正押着一个人族男子走过来。
“你是何人?为何在厄訉宫外游荡?”忍冬问道。
男子笑了笑回答道:“忍冬大人?果然如传闻一般,美得不可方物啊?”
忍冬皱了皱眉,但没有计较男子的无礼,继续问道:“你们这些人族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潜入渡蔚洲有何目的?”
男子依旧没有回答,还是继续夸赞着忍冬的美貌。
“将他暂时收押,等魑羽回来再做打算。”忍冬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身后的男子还在笑着,可谁都没注意到,他那放肆的笑容中慢慢爬上一抹狡黠。
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半月,这期间除了那名被关押的男子外,其他的人族再没有敢接近厄訉宫的,忍冬没有办法,也只能让族人们提高警惕,把巡逻的队伍又增加了好几支。
本来一切相安无事,只等魑羽回来便是,可好像这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
深夜,忍冬被侍女唤醒,侍女惊慌的说道:“忍冬大人!那个被关押的人族自尽了!”
忍冬一惊,追问道:“怎么回事!”
侍女回答道:“看守说他们看见的时候,那人已经浑身是血倒在地上了!脖子上有一个好深的伤口!”
忍冬赶紧披上衣服往关押男子的地方跑去,一跑进屋子,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男子垂着头,靠在墙边,身上地上满是鲜红的血液。
忍冬缓缓走近,想要查看一下男子的情况,可谁知她的手刚伸出去,那男子竟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猛地拉近。
“终于把你等来了啊...”男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忍冬想要甩开他的手,可男子的力气极大,忍冬被他死死抓住,根本无法挣脱。
身后的侍女和看守想要上来帮忙,可男子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直接抵在忍冬的脖颈上。
“你们要是敢过来,那美丽的忍冬大人可就要留下一个难看的伤疤了?”男子笑着威胁道。
这一下侍女和看守也不敢轻举妄动,看守问男子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放了忍冬大人!”
男子轻笑一声,在忍冬的脖颈处嗅了嗅,然后轻声在忍冬耳边说道:“忍冬大人如此美丽,不如...跟我回去,做我的夫人?”
忍冬低声道:“做梦。”
男子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道:“别急这回答,马上你就会改变主意了...”
忍冬还没明白男子这话的含义,突然从外面穿来一声巨响,然后连带着地面发生了剧烈的摇晃。
“忍冬大人!忍冬大人!”
又一个族人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忍冬急切的问道。
族人直接跪在了地上,边哭边喊道:“厄訉宫被人族炸毁!族人死伤无数!现在还有大批人族军队正从林子里涌进来!他们见人就杀!连女人和孩子也不放过!厄訉宫前已经血流成河了啊!”
忍冬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事,她转过头看向身后的男子,只见男子正微笑着看着自己,眼中闪烁着诡异莫名的光。
男子用匕首挟持这忍冬一起走出了牢房,一直走到了厄訉宫前。
忍冬看着满地的族人尸体,还有染红了草地的鲜血,她扑通一声跌倒在地,无声的哭泣着...
“别哭啊?你看那边还剩下不少,你若愿意随我回去做我的女人,那这些族人我便好生照顾着,绝不让他们受苦,如何?”
男子走到忍冬身边,心疼似的捧起她的脸,可那双眼睛却充满了嘲弄。
“只要你放过我的族人...我都答应你...”忍冬已经无力抵抗,只有流着泪答应。
男子一喜,一把抱起忍冬道:“哈哈哈哈!好啊!那夫人便即刻与我圆房吧?”
身后被其他人族控制住的族人们大声嘶喊着:“忍冬大人!不可!我们宁可被杀!也不能让这个阴险小人侮辱了您啊!忍冬大人!忍冬大人!”
族人被捆住了双手,可还是挣扎着向忍冬的方向爬去,没等忍冬反应,其中一名族人就被身边的人族一剑刺穿了胸膛,流着泪倒在了地上。
“不!住手!住手!”忍冬哭喊着,想要从男子的怀里挣扎出来,可无奈以她的力气来说,根本就是无用功罢了。
男子将忍冬带进了已经被炸毁了一半的厄訉宫,随便找了个房间,粗暴的撕扯着忍冬的衣衫,然后强行占有了她...
半月后。
魑羽回到渡蔚洲时,只看见满目疮痍,族人们的尸身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血液已经干涸发黑,空气中弥漫着臭气和血腥味...
他朝厄訉宫跑去,才走进已经坍塌的大门,就看见当时的族长被人砍去了手脚,浑身是血的背吊在横梁上...
“容谏!容谏!”
魑羽将他放下来,在发现他还有一丝气息后,将自己的灵力输给容谏,希望他能够挺过来。
“魑羽...大人?”
容谏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魑羽后,低声唤道。
“渡蔚洲发生了何事?是谁这样伤你?忍冬在哪?!”魑羽急得要疯了,不停地问着容谏。
容谏咳嗽两声,喷出一口黑血来,然后虚弱的回答道:“南方人族...深夜潜入后...炸毁厄訉宫...屠杀我族...带走了所有的丹药...他们的首领还...还...”
容谏说到这里,已经哭得满脸是泪,泪水连带这他脸上的血水一同流下来,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血点。
“他们的首领怎么了!?”魑羽追问道。
容谏边哭边答道:“他以我等性命相要挟...侮辱了忍冬大人...之后更是毒死了忍冬大人的花心...还将大人的花株给带走了!”
容谏情绪越发激动,随后又是剧烈的咳嗽起来,在喷出一大口黑血后,倒在了魑羽怀中,再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