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丽看了一眼溪淼手中提着的浸了一大片咖啡渍的袋子，拉了舒念往旁边走了两步。
“我现在要接待秦夫人，这件事我们下来再说行吗？”
“明天就是秀展，只有今天了。”舒念很强硬。
杨丽也了解舒念的性格，有点无奈的点点头，“一会儿。一会儿我送走秦夫人之后就来处理这件事。”
舒念点头，算是勉强同意了，转儿冲沙发那边看了一眼，“明天才看秀，秦夫人今天就过来做什么？”
“秦小姐今晚有一个颁奖礼，但她的礼物出了点小差错，现在急着需要一套礼服。”
“秦夫人知道我们这边今天选品，所以就过来打算先卖一件衣服送去给秦小姐应急。”
杨丽叹气，“助理说她来了的时候我都吓了一跳，只好先把手上的工作放下来接待她了。”
秦夫人放下手中的咖啡，转头看向溪淼。
溪淼骤然对上秦夫人的视线，略微怔了一下轻轻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他们之前机缘巧合在清灵观见了一面，既然现在视线对上了，溪淼觉得出于礼貌还是该打个招呼。
但秦夫人却并没有回应，只是冷淡的转开了视线，好像并没有认出溪淼。
溪淼倒也不介意，只安静的站在原地等舒念。
舒念得了杨丽的承诺，也不再耽搁杨丽的事情，“那你先忙，我们在外面等你。”
舒念带着溪淼出去，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秦夫人落到溪淼身上的视线，略微皱了皱眉才轻轻关上门。
奇怪！
这秦夫人难道认识溪淼吗？
她看溪淼的眼神怎么透着古怪。
“溪淼，你跟秦夫人认识吗？”舒念带着溪淼先去了一间小的休息室，落座后才问道。
“不算认识。只是之前在清灵观的时候偶然见过一面，不过秦夫人应该是没记住我的。”溪淼把衣服和工具一并拿出来，“老师，我先处理一下衣服上的咖啡渍吧。”
舒念点头，看着溪淼开始处理裙摆上的咖啡渍，想着溪淼刚才说的话，又联想上她们刚才出门时秦夫人看溪淼的眼神。
舒念就更觉得奇怪了。
秦夫人看溪淼的那个眼神，可不像是没认出溪淼的样子。
秦夫人替女儿选礼服自然用心，把工作人员送来的几十套衣裙都仔细的对比了一遍，最后终于选了一件最满意的。
被选中的设计师一听自己做的衣服被秦夫人看上了，自然高兴，二话不说就点头同意将衣服卖给秦夫人。
秦夫人也慷慨的当场付了钱，并且还额外给设计师付了小费。
杨丽也算松了口气，陪着笑脸亲自送秦夫人去停车场。
“杨总监。”秦夫人临上车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微笑着开口。
杨丽本来都打算要走了，闻言只得上前，“秦夫人，还有什么事吗？”
“杨总监，我们认识应该有五年了吧？”
“是的。”杨丽陪笑，“当初我能升职成为总监还是夫人您提拔的。”
秦夫人闻言很满意的点点头，“杨总监的能力大家都有目共睹，仅仅只是一个区域总监，对于你而言还是有点屈才了。”
杨丽心中一惊，秦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又要帮她升职？
果然，秦夫人接着说：“杨总监，你有没有打算再往上走一步呢？”
升职加薪，傻子才不愿意。
杨丽压下心里的激动，面上竭力保持着镇定和稳重，“请夫人明示。”
“我能帮你再往上走一走，但我有一个条件。”
杨丽心想，世上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不过她在秦夫人开口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夫人请说。”
“刚才那个叫溪淼的，她是个设计师吧？”
杨丽点头，不明白秦夫人为什么会问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设计师。
难道是要帮她走后门，让她送来的作品直接上秀展？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件事倒也不难办。
杨丽已经在琢磨着怎么让那个叫溪淼的小设计师的作品合理的被选上秀展，就听秦夫人接着说：“以后但凡是你负责的秀展，她的作品一律不能用。”
这个一律不能用，自然也就包括了这次的浮生秀展。
事情突然反转，杨丽差点没反应过来，好在她反应快，没把惊愕表现出来。
她当然不可能因为一个根本没有名气的小设计师而得罪秦夫人，于是立刻点头应下，“这点小事，夫人放心，我会跟下面的人打好招呼的。”
秦夫人满意的点头，“杨总监，不对，下次见面我就该叫你杨副总了。我们下次见。”
杨丽恭恭敬敬的把秦夫人送上车，等秦夫人的车开走了，她才长长的呼出口气，旁边跟着的助理立刻道喜：“姐，恭喜啊，你又要升职了。”
“还没落定的事情就不一定能成，不要声张。”杨丽自己反倒是要冷静许多。
助理马上点头。
杨丽转头往里走，“舒念在哪里等我？”
“在一休息室。”助理跟上。
“舒念学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工作人员端咖啡的时候踩到了地上没收捡走的衣架摔了一跤，恰好把咖啡泼到了舒老师学生的作品上，衣服浸染了一大片咖啡渍，肯定是不能说上秀展的了。”
“查过监控了吗？”杨丽又问。
“事情发生后我们就立刻查了监控，确实是不小心的。”助理说着又补充了一句，“至少监控里看着是这个样子的。”
杨丽了解了大概，推开了一休息室的门。
这件事情并不难解决。
“阿念。”杨丽笑着走上前，看到桌上摊着基本已经处理干净的衣服道：“这就是你的学生？已经把衣服上染着的咖啡污渍处理好了，挺不错的。”
“小月，你把她的作品送去选品室让选品的人看看。”
溪淼一听作品还能送去筛选，心中大喜，赶忙把衣服叠好装进袋子里。
助理上前提袋子。
“对了阿念，你这个学生叫什么名字？我让小月跟选品那边打个招呼，特别关照一下。”杨丽知道舒念的手腕，也知道舒念背后有靠山，不过是随口一句话的事情，她很愿意在舒念面前卖个好。
舒念也是人精，哪里看不出杨丽这么做其实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比起收拾一个甄佳，当然还是让溪淼的作品上秀展更为重要。
当即笑着应杨丽的话，“她叫溪淼。”
杨丽脸上的笑瞬间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