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江边,深潜者祭坛上空。
仿佛有一只火流星从天而降,整个夜空都为之照亮。
也照亮了那矗立在天地之间的虚影。
伴随着巨大的焰浪与咆哮。导弹准确地命中那块巨大石板。
一道蘑菇云冲天而起。
整个江边祭坛都笼罩其中。
剧烈的爆炸和震动惊醒了不少鱼人的美梦。
“&¥&* nkkkkkkk!”
他们惊慌地从帐篷还有一些奇怪的地方钻出来。
然后,目光呆滞地看着祭坛方向。
祭坛早已变成一个巨大的深坑,中央位置焦黑一片。
整个祭坛早已不翼而飞。
但当烟尘散去,所有深潜者都长舒了一口气。
那块刻画着简笔图形的巨大石板,竟然还在!
石板上通体绽放着幽幽蓝光,在夜幕中有股魔力,似乎想要沉迷其中。
应该就是这股蓝光将整个石板保护住了。
同时,那横亘在汉江上的虚影,似乎变淡了一丝,但并未消失。
“mmmm. mglrmglmglmgl!!!”深潜者们欢呼起来。
另一边,一枚导弹飞快地向着汉江市另外一处地点飞去。
“下午的导弹已经说明,汉江市内有深潜者正在控制着发射基地。”
“根据导弹的型号和制式,初步判断是袖剑-iii型。”邵郑的解释传来。
“刚才苏夏建议攻击石板和祭坛,我自作主张同时攻击发射基地。
汉江市内仅有两处发射基地,其中只有一处存储有这种导弹。”
张擎岳明白过来,“但为什么不同时攻击两处呢?”
邵郑沉默了下,“那些操控人员,应该曾经是我们的军人。
虽然人应该并不多。
但如果可以,我并不想杀掉他们。”
张擎岳沉默了,向着远方敬礼。
他明白,即使曾经的同胞变成了深潜者,但这种情感和羁绊,依然会在。
都是同胞啊。
邵郑眼角一行清泪划过,他脱下帽子,默默地敬礼,身板挺得笔直。
“如果将来有能力治疗他们,那残杀同胞的罪名,就让我一人来担负吧。
现在,是时候出动新的侦察无人机了。”
完成接下来的战术安排后,他缓缓向着指挥台外走去。
……
几人在一栋低矮的老旧小楼前站定。
老旧的小楼周边还有错综复杂的电线、通信线缆交织,层层叠叠从路灯上空穿过。
“你们在下面等我一下吧。”苏夏叮嘱。
他屏住呼吸,准备走进去。
低矮的小楼门口也颇为破旧,像是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又像巨兽的大嘴,想要择人而噬。
他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拿出手枪,拉动保险。
“咔哒”一声,子弹上膛的声音传来。他沉默着,将手枪紧紧地握在手里,这才走了进去。
虽然他希望爷爷还在,但理智告诉他,爷爷不在、或者已经彻底被污染的可能性更大。
并不希望如此,但要做好准备。
几人看着苏夏走进楼里,纷纷摇了摇头。
“小夏还是有点关心则乱了。”郭子哥拿出一根烟,点燃送至嘴边。
邵雪松叹了口气,“希望他能如愿以偿吧。”
……
楼道里静悄悄的,苏夏轻轻地踩过每一级台阶。
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几个月前。
虽然才穿越过来没几个月,但那个老人的形象早已深深印在他心里。
那个老人总是一大清早地就将他喊醒,给他端来早餐。
早餐往往很简单,一般是一碗稀粥,加一个鸡蛋,或者加一根油条。
老人自己则是默默喝着自己那份粥。
两个人的早晨,往往是这样开始的。
督促他开始学习。
“就是天上下陨石,你也得给我学习!
你爸妈死的早,我必须看着你上好大学!”
苏夏还记得,有一天他不再想读书了,他想要去联系龙国官方的怪谈对策部,爷爷气得唾沫星子乱喷。
爷爷拿起笤帚就想打过来。
苏夏连连求饶,再次回到桌上,认真学习、看书。
而爷爷收拾完碗筷就快步出门。
他走的时候,往往叮嘱苏夏,不要不舍得钱,电风扇该开就得开。
大夏天,天气炎热,家里也没有空调,只有1台电风扇勉强给两人带来凉意。
他自己舍不得开,但苏夏开,他便舍得。
不过他并不知道的是,每次他走后,苏夏就会默默地把这电风扇给关掉。
想到这,苏夏嘴角微微上扬。
当时,家里只有爷爷一个经济来源,要供两人生活,还要给苏夏买教辅那些。
他一个人每天收拾完碗筷便起早贪黑地出去收破烂;
穿着个打着补丁的白背心,瞪着破三轮,走街串巷地吆喝:
“收破烂,收旧手机!
彩电空调洗衣机;
收旧报纸、旧纸壳!”
吆喝声往往到了楼附近就停止——爷爷并不想打扰苏夏学习。
就这样,一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灵魂,来到这个世界后,再次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
虽然这温暖,既简陋又寒酸。
但它已经是爷爷能给出的全部。
苏夏并不知道,原主是什么情况。
他其实有几分愧疚,如果自己没有穿越过来,会不会原主还活着?
以前每每想到这里,他就想要对爷爷更好一点,至少不要惹他生气。
当然,自己是穿越者的秘密,他并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说来也没人会信吧?
这份愧疚随着他在这个世界过得越久,便越来越强烈。
但他没有想到,那天,龙国通关失败的提示响彻天际。
而深潜者,偏偏降临在这大汉市。
那些个子低矮的丑陋种族,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大汉市的每个大街小巷上。
谁说个子矮就没有战斗力的,那些深潜者和它们丑陋矮小的外表根本不同。
看见手无寸铁的人类,便凶性毕露,往往几只深潜者快速跳跃扑到一个人身上,将其打晕带走
但好在,他们似乎并不直接吃人。
至少苏夏印象里没有看到过。
那天,他还后知后觉地在房间里复习功课,爷爷慌慌张张地推门走了进来:
“小夏,快走,这座城市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