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郁说完,伸手抚摸着元哥头顶有些凌乱的鸡毛。
“小萌鸡,你头顶的毛太长了,要帮你修剪修剪吗?”
元歌挥舞着翅膀,打掉简郁放在她头顶的大手。
“你别动我的毛。”
这可是凰鸟最好看的毛发,只是现在暗无光泽,展现不出它的美。
“小萌鸡,你不是母的吗?怎么不会下蛋呢?”
简郁抬手便往元歌的尾巴处摸去。
元歌差点没跟上他的节奏,眼见要碰到她的尾巴,她奋力跃起,一爪子抓在他脸上,原本高挺的鼻梁上出现一条血痕。
“你找死。”
“哎呦,我还没干嘛呢?”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我啄死你。”
“嘶哈,好疼,你这也太野蛮了,小心让你化不了形。”
简郁捂着自己高挺的鼻子,这一爪子是真的疼。
“臭道士,我告诉你,再惹我,我化形第一个弄死你。”
“切,就你?等你化形,我估摸着已经飞升了。”
“呵,就你?要不是我这段时间帮你,你早被妖怪抓走了。”
“怎么?你这是要互相伤害?”
“你搞清楚,是我单方面伤害你。”
一鸡一人吵的正凶,简郁愣了片刻,突然说道:
“行吧,那你厉害!既然这么厉害,以后自己赚大米吧。”
简郁说完跳下大石,佯装着不管元歌的样子,往前走。
元歌见他要走,连忙叫道:
“你站住。”
“干嘛?”
简郁应声回头,元歌高举着翅膀朝他扑来,“啪”砸在他的脸上。
简郁一把抓下她,呸了两声。
“你都馊了,呸呸,不行我要找个地方给你洗洗。”
说完不顾元歌的喊叫,单手拎着她的翅膀往小溪边走。
半个时辰后,这个澡才洗结束。
元歌头顶的毛贴着脸往下淌水,身上的羽毛也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她讨厌这个形态的自己去洗澡。
元歌怒目圆睁,看着同样一身湿的简郁。
“你,以后不许再给我洗澡。”
“怎么?怕我看到你的丑样子?你放心,你晚上四仰八叉,睡觉打呼我都不嫌弃你,如今这样……我更不会嫌弃”
说完,上下扫视了元歌一番。
元歌瞪着他,默默的记下了这笔帐,等她化形,可以动手打人时,她绝对不会和他客气,她会打的这狗贼满地找牙。
“狗东西。”
愤恨的说完,顶着一身湿走出小溪,站在不远处抖落着羽毛上的水珠。
简郁看着它离开的背影,像个和他怄气的小孩儿,越看越可爱。
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抱起它,放在头顶。
“走,带你晒太阳。”
中午阳光充沛,不过一盏茶时间,元歌身上的毛发已晒干,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着金光。
简郁见状,更是欣喜,一把将元歌抱在怀里。
“走吧,降妖除魔换大米。”
……
用简郁的原话来说,他的术法学了那老头八九成,可御剑飞行还差些。
那老头御剑飞行出神入化,而他最多飞出三里地。
这不到百里的路程,愣是被他飞出一个时辰。
到陈家庄时已入未时,过了与葛老头约定好的时间。
站在庄子口的木牌楼下,一眼看过去,家家户户闭门不出,道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
一阵小风吹过,简郁不自觉的抖了抖,感觉背后冷风飕飕,慢慢转身,什么也没有。
抬头看了看挂在头顶斜上方的日头,这艳阳高照都没让他热起来。
低头朝着怀里的元歌悄声说:
“小萌鸡,不对劲。”
“当然不对劲,也不想想你是来干嘛的。”
“捉妖啊。”
“那不就对了,不对劲说明这里有妖,要对劲了还找你来干嘛。”
简郁不走了,拉开衣服,看着怀里悠哉悠哉的鸡。
“嘿,我发现你一天不损我,你无聊是吧。”
“哦呦,被你发现了。”
“哼,大人不和你这个小家伙计较。”
简郁遮好衣服,继续顺着信上给的地址找去。
远远看见,葛家孤零零的坐落在庄尾,门口种着两棵大柳树,柳枝垂下来遮住了大门。
走近了看,门匾上写着两个大字“葛宅”。
简郁拉开衣服,对元歌说:
“小萌鸡,我们到了。”
“嗯,去敲门。”
“嘶,你这使唤人挺顺口。”
“那要我跳出来用翅膀拍门?”
“算了,我来。”
简郁怕元歌被其他捉妖人抓走,每次出门都会把它塞进自己胸前的衣服里。
简郁上前敲门,无人应答,又伸手拍了三下,仍没有动静,倒是落下一层灰来。
拍了拍手上的灰,扭头看着门口的柳树出神。
“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简郁摇摇头
“没有。”
“没有你愣着干嘛?大门进不去,翻墙啊。”
“这,不大好吧。”
“废话咋那么多,赶紧的。”
简郁走到柳树旁,两个跳跃,站在院墙内。
待简郁站稳,元歌钻出脑袋看着空荡荡的葛家。
表面看似正常的院子,在她的眼睛里遍地狼藉。
墙上挂着斑驳的血迹早已被风干,歪歪扭扭的延伸至地面,似在无声的倾诉当时发生的惨案。
一扇扇木门歪歪扭扭的挂在门框上,隐约能看见破碎的木棉纸上暗红的血迹。
庭院靠近墙边的花圃里,花花草草倒了一大片,那形状倒像是有人躺上去压过一般。
桌椅板凳,有的断了腿,有的缺了面儿,凌乱的扔在院子里。
这院子长久没住人,各处都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简郁四下看了看,悄声对元歌说着:
“院子还挺干净,人不在家吗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