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当天下午左、右两营便领了粮草军械往滁安府开拔了,与之一同开拔的还有(革里眼)贺一龙部、(扫地王)张一川部、(混天星)慧登相部与(混十万)马进忠部。
王铁和他们几个商量好了,贺一龙部与慧登相部去往沁州流动,以贺一龙部为首。张一川部与马进忠部去往辽州流动,以张一川部为首。
因为这两部的都高于慧、马两部,所以以这两部为首,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依附在这两部之下的小团伙也跟着一块去了。
王铁又他们这四个附庸,但是这四个附庸也一样有着自己的附庸,但不过都是一些贼兵加家眷都不足千人的小团伙。
要不是他们这几部钱粮不济实在是养不起那么多人,说不定会将这些小团伙给直接吞并,而不是让他们独立当附庸。
沁州和辽州的位置都在滁安府(今山西长治市),沁州就是今天的长治市沁县,不过在明代时是省属直隶州,还下辖沁源(今长治市沁源县)、武乡(今长治市武乡县)两县。
沁州的这一州两县位置都在山区里面,即太越山系中。
辽州是今天的山西省晋中市左权县,也是明代的省属直隶州,下辖榆社(今晋中市榆社县)、和顺(今晋中市和顺县)两县。
辽州这一州两县的位置也在山区里,即太行山系。
右营杨英部流动作战的壶关、平顺两县也属于太行山系,就连目前铁营的驻地也是太行山系。但左营周兵部所流动作战的长子、屯留两县则属于长治盆地。
贺、张、慧、马四部都是在今天下午随着左营周兵部一道东进高平县,然后北上长治盆地,周兵留在长治盆地流动作战,其余四部则是继续北上进入到沁、辽二州。
王铁这样安排也是考虑到贺、张四部的战斗力以及部队的机动性问题,这几部的骡马化程度太低了,甚至连五五比例都没有。
如果让他们在长治盆地这种平原地带流动作战的话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王铁便他们四部派往山区的沁、辽二州去钻山沟子。
再则滁安府属于“藩封重地”,明太祖系的藩王沈王就分封在滁安府,不管是朝廷还是地方官府都不会坐视流寇威胁藩王的安全。
这滁安府与太原府、大同府不同,这两府虽然也有藩王,但一个是边疆重镇一个是一省省会,这两地城池坚固且有重兵把守,所以不惧流寇骚扰。
但这滁安府就不同了,沈王的始封之地是在沈阳,永乐中才移封滁安府,当时的滁安府还只是一个直隶州,是因为沈王移封之后才升级为府城。
所以滁安府的城防等级也就一直隶州的水平,且滁安府又在晋南内地,所以朝廷根本就没有在此设置重兵和加固城府,这样一来一旦面临流寇的威胁,是城池沦陷的危险。
“险藩大罪”没人能承担的起,就连皇帝要下罪己诏到太庙去向列祖列宗请罪。所以铁营主力一旦进入滁安府,必然会将山西甚至是宣大边军的主力引过来。
况且铁营现在已经是反贼的大头目,这样一来官府更没道理不对铁营重拳出击。
所以为了防止贺、张等几部拖他后腿,王铁便将这四部全部派到北面的沁、辽二州去。这样一来他们也能在北面为铁营牵制一部分官军的力量。
虽然左、右二营和贺、张四部已经开拔了,但是铁营的主力,中营和前营还没有开拔,最起码得三五天之后,看看进入滁安府的左、右二营传出来的塘报是什么情况再做决定。
受到通讯手段的限制,铁营所了解的滁安府的情报最近的都是七八天以前的,至于再往北的沁、辽二州以及太原府那都是半个月以前的。
所以这晋中地区以及长治盆地内到底什么情况也只能是根据事前的情报推测,万一宣大边军的主力进入到长治盆地,铁营的主力迎头撞上去吃亏的那就是自己。
趁着这几天工夫王铁也在关注着骑兵的训练。
...
某日上午,九峰山,铁营骑兵演武场。
铁营的步兵演武场设置在营区内,毕竟步兵所需的场地较小,九峰山山区内的平地面积完全足够,但骑兵所需的场地就大了,所以必须设置在营外。
骑兵演武场的位置位于九峰山以西去大营约五里外的刘家坪,演武场就是原刘家坪的耕地,这也得亏官兵把这里屠毁一空,村里都已经没人了,所以铁营才能将老百姓耕地作为骑兵的训练场。
虽然这耕地到都是田埂以及高低不平,但是万马奔腾来回踏个几遍那就全部成了平地,这工作效率一点都不比后世 的滚地机效率差。
这骑兵演武场的布局是自东往西的一个长方形,之所以不搞成南北相向,主要是因为太阳是东升西落的,骑兵在训练的时候必须要面对刺眼的阳光。
因为在日后的作战中不可能一直都是南北向作战,这也算是提前做一个脱敏训练,以避免日后遇到正面阳光时眼睛都睁不开。
骑兵演武场的北面中心地带则是一个点将台,还是向原来的布局一样搭一个高台作为王铁以及铁营的头领监督、观摩训练以及指挥训练用。
此时的王铁便坐在在高台之上,王小靖和杨雄二人还是像往日一样侍立在两旁,亲军司的老本兵则是身穿盔甲手持利刃站在台阶之上。
在王铁的后面则是旗鼓队的旗手鼓手以及号手,站在王铁身边的还有前营的管营刘体纯,至于两个副管营塔天宝和白旺则是在营区内演武场里带着步军操练。
目前前营的权力架构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刘体纯虽然是前营的管营,但是只能管中部的骑兵部队,左右两部则是归塔天宝、白旺两个副管营管,作为管营的刘体纯根本就不能插手。
等于说这前营虽然没有拆分,但是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三个小营。不过在战时刘体纯还是拥有绝对的权威,只是平时的训练和日常管理归了这两个副管营。
此时的王铁穿着蓝色号衣带着白毡帽,刘体纯则是身穿一件扎甲,一手拿着一个小型的红色三角令旗,一手拿着一个小型蓝色三角令旗。
这锣鼓号声和旗语信号义军各营甚至是官军各部都不是统一的,毕竟每个将领都有自己的带兵风格,所以横营的鼓声旗语也和铁营不一样。
不过两军合并之后,前营的鼓声旗语也换成了铁营的鼓声旗语,毕竟这到了铁营那就得按照铁营的规矩办,谁是老大就听谁的号令。
这鼓声旗语万变不离其宗也就那几个鼓点号点以及手势,所以刘体纯部的军官和旗鼓号手很快就学会了铁营的规矩。
此时演武场上前营中部的骑兵和刘体纯的老本骑兵都已经就位,同时还包括前营的五十名“哨骑”,不过这个哨骑部队虽然属于前营的编制,但是已经被“借调”到亲军司,毕竟亲军司要是没有骑兵也说不过过去。
这些骑兵身上大部分都是穿的布面甲,仅不到五十人穿着扎甲,至于披双甲的也就几个军官而已。
而那胯下战马所披的甲就更为寒酸了,披扎甲马甲的也就那几个军官,布面马甲倒是不少,不过看着样子有点奇怪,像是几副不同的盔甲再加点皮革拼凑起来的一样。
这些奇怪的马甲都是铁营将那些淘汰的布面甲剪裁,然后加三层缝在一起的皮革拼凑起来的,所以样子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过这防御力还是有的,最起码能挡住一般的流矢和火铳,但遇到硬弓和近距离的鸟铳可能会被打穿。
长枪攻击挡几下是没问题的,但是遇到破甲锥可能就是一锥子给扎穿。
这也没办法,铁营没有会造盔甲的工匠,连人披的甲都是靠战场缴获,至于马甲那就更不用想了,能这样缝缝补补凑合一下就不错了。
铁营的这一千名骑兵中除了原先横营的两百骑兵外,其他的人员组成部分主要是铁营擅“骑射”的好手以及前来投靠的山西驿卒和马军官军,这些人大概占到了三百人。
从铁营各营中抽调的骑射好手一共是五百人,这五百人中有不少原先铁营各个头领的老本兵,光王铁原先的老本兵都有四五十人。
这些人目前在骑兵部队中担任管队、管哨、伍长、什长有好几个,同时也是在骑兵部队中为王铁充当耳目,以免这支部队脱离王铁的掌控。
这骑兵的待遇也是不低的,哪怕是最低级的士兵每月都有八钱的饷银,不训练都给粮三斤,并且是按照最低六分粮的标准给,训练的话则是每天五斤粮食,最低标准则是七分。
在铁营骑兵的待遇视同老本兵,老本兵的待遇也就是这样。
虽然在目前火器技术非常的发达,但是主导战争局势的依旧是骑兵,在关外的鞑子就是靠着几万骑兵打的明军龟缩在城堡内不敢出来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