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2章 席怀民上奏表功 姚汝成御前献策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原来如此!”柳怀恍然大悟,“陛下是想毕其功于一役,不给子孙留后患!”
    “嗯,孺子可教也!”柳明诚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咱们是想打这场仗,那权知弘可未必这么想,万一他愿意纳贡称臣呢?”
    “不用万一,他肯定愿意,因为对他而言这是最有利的选择!”
    “那人家来了,咱们总不能将人家拒之门外吧?”
    “所以咱们才要想办法呀!”柳明诚神秘一笑。
    柳怀顿时心领神会:“二叔,我说您怎么火急火燎催我回来呢!这是又有什么脏活儿让我去干了吧?”
    “你这叫什么话!”柳明诚瞪了柳怀一眼,“什么叫脏活儿?这是重任!你附耳过来!”
    柳怀依言凑了过去,听了一会儿后点点头对柳明诚挑了个大拇指:“二叔,您这招,还真损!”
    “臭小子!”柳明诚气得抄起桌子上的毛笔就扔了过去,柳怀一个侧头闪躲,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门外。
    姚汝成接到去郑县见驾的内阁行文时,正卷着两条裤腿站在大堤之上跟几个工头商议下一步的筑堤事宜。他这一身打扮令前来送公文的差役迟疑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相信他真的便是那位姚钦使。
    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还有祁翀与几位阁臣。
    “姚汝成,你这几个月是经历了什么?”祁翀看看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又黑又瘦、两手布满了老茧和细小伤痕的姚汝成,再看看旁边仅仅是略黑了些的席安,简直要怀疑俩人出的不是同一趟差事了。
    “回陛下,臣与姚钦使自到灾区后便商议二人分工,姚钦使负责监督筑堤修坝,臣负责监督发放赈灾粮、核查账簿、稽查贪官等事。因此,臣多半时间都待在衙门里办公,倒是姚钦使日日在堤坝上与河工同吃同住,着实辛苦!”席安生怕祁翀误会他不如姚汝成尽职尽责,抢先说明了原因,末了又怕姚汝成有意见,倒也不忘替他表一句功。
    “哦!你二人的确不易!这趟都辛苦了,各赐钱万贯、羽绒锦袍一件,以示表彰!”
    二人忙行礼谢恩。
    “来人,赐座!”祁翀点点头,喊内侍给二人赐座。
    御前赐座向来是皇室宗亲、内阁阁臣才有的待遇,二人既惶恐又惊喜,告罪之后方才战战兢兢坐了小半个屁股。
    “说说你们这几个月治水的心得体会吧!”祁翀微笑道。
    姚汝成迟疑了一下,似是不知该从何说起,倒是席安几次欲张口,却见姚汝成不语,便也没有再次抢先。
    祁翀见状便道:“席安,你先说吧!”
    席安忙站起身来,将自己赈济灾民、惩治贪官的经验详述了一遍,并呈上了一封奏折。
    祁翀打开奏折看了几眼,内容翔实、文字工整,想来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便随口赞扬了两句,席安顿时面露喜色。
    “姚汝成,你想好了没有?”祁翀又转向姚汝成问道。
    “陛下,臣......”姚汝成面露难色,言语中依然有些犹豫。
    “陛下让你说你就直说,说错了也无妨!”罗汝芳鼓励道。
    “那......臣就斗胆直言了!”
    “大胆说!”祁翀也道。
    姚汝成抬头望了一眼祁翀,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大声道:“陛下,臣以为工部如今所采用的治水之法是错的!如此治水,浊水之患只会越来越大,永无宁日!”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几位阁臣纷纷在心中为姚汝成捏了把汗,席安更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元震刚欲斥责,突然想起自己昨日一时冲动的结果,生生又咽了回去。
    祁翀倒是对这个说法很感兴趣:“你继续!”
    “陛下,如今工部所采用的法子就是不断拓宽河道、加固堤坝,然而河道年年拓宽,浊水依然年年泛滥,何也?盖因浊水自上游裹挟泥沙而下,行至中下游流速减慢,泥沙逐渐沉淀,以致河底泥沙越积越多之故!泥沙升高之幅度足以抵消河道拓宽之幅度,因此,无论河道拓宽多少都无济于事。
    河底泥沙越积越厚,堤坝随之越垒越高,如今的浊水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地上河’,河水高悬于头顶,一旦溃堤,河水自上而下,两岸村庄、百姓根本无处可逃,这才是浊水此次水患严重的根本原因!”
    “那就把堤坝筑牢不就好了?”元震忍不住开口道。
    “元阁老,哪有那么容易呀!河道越高,筑堤难度就越大,维护成本也越高,事倍功半啊!”
    “那照你说应该怎么办?”罗汝芳问道。
    “臣以为当反其道而行之,中下游河道不但不能继续拓宽,反而要收窄,利用浊水之急性而役其力,将河道底部沉淀的河沙冲刷掉,则浊水河道自然可以加深,水患自解!”
    “你是说,拓宽河道解决不了的问题,收窄河道反而能解决?这......”罗汝芳面露疑惑之色,再看众人皆是如此,唯有祁翀双目放光,竟似遇到了知己一般。
    没有人知道祁翀此时有多激动,他原以为这个法子需要他自己提出来,没想到竟被姚汝成抢先提了出来,难道此人就是这个世界的潘季驯吗?
    “你是说‘束水冲沙法’?”祁翀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姚汝成一愣道:“这......臣也是自己想出来的法子,还没有起名字,不过,陛下所说的‘束水冲沙法’这个名字倒是贴切得很!”
    祁翀摇摇头:“这个名字不是朕起的,朕小时候在宫里看过一本书,里面提过了这个法子,不过比你说的还要详细一些,可见前人也是想过这个法子的,只是不知为何没有推广开。”
    姚汝成也激动起来:“既有详细记载,那就说明前人必是试过且有效的,否则如何会记录下来?不知此书在何处?陛下能否赐臣一阅?”
    祁翀笑道:“这个不难,待朕让人去找找,给你抄一本!”
    “多谢陛下!”姚汝成忙跪地叩头,触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