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巧推理迷案渐明 忿不公内心觉醒
作者:独唱何须和   牧渊:我在大渊搞扶贫最新章节     
    祁翀指着清单道:“心悦,你马上再回那个当铺一趟,让当铺的人把这几样东西的大致式样画出来!”
    心悦微微一笑,从袖中又掏出了几页纸递了过去:“我也觉得这几样东西有蹊跷,已经让他们画了。”
    祁翀会心一笑,那意思仿佛是:“还得是你最懂我!”
    祁翀接过那几页纸逐一查看,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
    “大公子,您也觉得是宫里的东西?”心悦问道。
    “这种金累丝技术本就是宫中将作局的不传之秘,尤其是金累丝嵌宝宝塔、金累丝嵌宝罐、金累丝嵌宝龙耳炉这样的物件民间根本不可能有。可是宫中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宣州一家当铺中呢?”祁翀紧皱眉头,百思不得其解。
    “应该是王家!”心悦指着其中一幅图道,“我猜这几件东西应该是当初那位郡主的陪嫁之物,因为当初宫中给我下的小定,里面也有一对一模一样的金累丝风簪。”
    “王家典当的?他们缺钱吗?”祁翀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不明白心悦的意思。
    “如果我没猜错,他们典当应该不是为了换钱,而是讹钱!我刚才说了,有些人上门就是为了借机讹钱!这几样东西都价值不菲,能讹不少钱呢!”
    “那也没道理呀,东西毕竟是丢了,他们也没占是你么便宜啊?再说了,他们怎么能提前预料到东西丢了呢?除非——”祁翀说到此处恍然大悟,“当铺是他们自己抢的!”
    几乎同时,席安也明白了过来,惊呼道:“是王文光抢的当铺!”
    二人异口同声,齐齐将王文光锁定为了当铺抢劫案的嫌疑人!
    心悦点点头继续道:“我仔细问过当铺朝奉了,这几样东西就是在当铺被抢前几天,一个操着京城口音、穿着颇为富贵的少年来典当——不过那人并不是王文光,要比他年轻一些,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当时说是从京城来宣州进货的,可是没想到带的钱不够,这才不得不临时典当几样随身之物,以换取进货之资。
    大朝奉也觉得这东西来历不凡,不免多问了几句,那少年说是祖上有人在朝为官,东西是宫中赏赐的。随口问了几句他家祖上的官职、品级等事,都能对答如流,是以大朝奉便未再怀疑,把东西收了。那少年要的钱也不算多,不过八千贯而已,就以这几件东西的价值而言,这些钱真不算多,万一典当之人过期不赎,那当铺可就赚大了!那少年临走前还一再嘱咐,一定要妥善保管这几个物件,过些日子他就来赎!为了让他放心,也因为东西确实难得,大朝奉还破例准许他去存放典当物的后院看了一眼,他见院墙高大宽厚,当值的伙计也不少,这才放心地走了。
    然后便是强盗夤夜光顾,杀人夺宝,那几件东西恰恰就在被盗物品之列!
    再之后没过几日,那少年就来赎当了!当铺东家拿不出东西,他便闹将起来,将左邻右舍、街坊百姓都喊了出来。当铺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无奈只能认赔,按当铺的规矩,要赔典金的十倍,也就是八万贯!这笔钱虽然不少,可当铺也算是实力雄厚,东挪西凑的竟然给凑齐了!少年拿了钱这才满意而去。
    再后来,听说那伙强盗抓住了,也供出了同伙——就是段鑫——可赃物却始终没有找到。
    回来的一路上,我就在想这件事。那少年的说辞肯定是假的,宫中将作局制作的金银器物历来只供宫中及王府、公主府、郡主府等处使用,并不会随意赏赐给大臣,更何况一赏就是好几件!即便赏下来一两件,那也必是供在家中祠堂,岂会随身携带?若真是御赐之物丢失,那就不是赔点钱这么简单了,当铺弄不好是要吃官司的!那少年显然就是欺负民间不懂宫中之事,随口胡诌而已。
    既如此,那他典当的目的就很可疑。而且,御赐之物丢了他一点不着急,那就说明东西根本没丢,典当之人和夺宝之人是同伙儿,如此方能说得通!”
    “没错!”祁翀合上折扇重重地在手心一拍道,“王文光先是让人假意典当,以不放心为由刺探藏宝之地的情况,然后再派人假装强盗杀人越货,把自己的东西以及大量不属于自己的宝物统统收入囊中。强盗自始至终不存在,所谓地抓获了几个盗贼怕也是子虚乌有之事,不过是为了借机攀诬段鑫而已。
    然后一面令人去索取高额赔偿,一面借机将‘瑄璧楼’弄到手,一石二鸟啊!这事儿如果咱们不干预的话,我猜很快那家当铺怕也会落入王文光之手!好个无本万利的买卖呀!诶,你们说,王文光如此胡作非为,王弘之知道吗?”
    祁翀这一问,众人皆默不作声,无人敢答。
    祁翀冷笑道:“其实你们不说朕也明白,王弘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他如果不知道,为何要处处提防杨康侯、不让他插手这些案子呢?分明是心中有鬼!”
    “啪”地一声,一个茶碗落在地上摔得粉粉碎,众人噤若寒蝉,就连心悦都是脸色一变。
    好在祁翀很快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情绪失控,挥手让众人退下了,只留下了心悦。
    “是不是吓着你了?”祁翀拉着心悦坐在自己身旁,柔声安慰着。
    “也无怪你生气,元举,其实我也很生气。你知道吗?我今日走在大街上,听到百姓在议论窈娘的案子。没有人同情她!他们甚至在骂她!骂她是不守妇道的贱女人,骂她教坏别人家的女孩子!她明明是受害者,那些人却说她活该!还说她抛头露面就是为了勾引男人!我不明白,窈娘她做错了什么?她仅仅是教姑娘们识字而已,怎么就成了教坏别人的坏女人了?读书难道不是为了明理吗?哪里坏了?为什么男子读书就是上进,女子读书就是学坏呢?元举,这不公平!对窈娘不公平,对天下的女子都不公平!”
    心悦的眼中泛出点点泪花,泪花中又蕴含着倔强和不甘,祁翀心里却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觉醒!这就是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