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棉动作一顿，转身看向对面的煤球。
    空气静得过分。
    虽然早有预料，但在煤球开口说出契约转移的那一刻。
    桑棉才清晰的认识到。
    不是意外，不是巧合。
    他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之所以会从恶魔变成人类，全都是因为…
    祁御和他交换了体质。
    但为什么？
    祁御为什么要这么做？
    桑棉蹙着眉，内心百思不得其解。
    在他困惑的间隙。
    同样困惑的煤球落地，收起翅膀向对面的人类靠近。
    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结果还没碰到。
    下一秒，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它一把握住。
    【叽！】
    煤球被勒得叫了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桑棉后知后觉的抬头。
    才发现祁御不知何时苏醒，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拎着煤球晃。
    表情透着嫌弃。
    眼看着小蝙蝠翻着白眼，只差口吐白沫。
    桑棉心里一咯噔。
    回过神后，他站起身。
    想把煤球救回来。
    结果因为重心不稳，身体前倾。
    在抢救煤球的途中，桑棉不慎把自己摔进某人怀里。
    脑袋晕晕乎乎。
    桑棉一手抓着煤球，一手在附近胡乱摸索。
    下意识想去找到可以借力的地方。
    结果…
    摸到一半，苍白指尖无意触及某种略微温软的物体。
    短暂的怔忪后。
    桑棉维持着摸索的动作，茫然的抬眸看向对面。
    却正对上少年屿色翻涌的清冷墨瞳。
    喉结上下滚动。
    桑棉还愣神时，祁御已经擅自靠近。
    薄唇贴着耳廓。
    他问：
    “现在…要继续吗？”
    微凉的吐息落在颈侧苍白病态的肌肤间。
    引起一阵颤栗。
    细白如瓷，接近透明的肌肤缓缓渗出一层薄粉。
    桑棉抿着唇，没有回答。
    此刻的祁御不太对劲。
    或许是体质转换，代替他成了鬽魔的缘故。
    祁御的屿望被无限放大。
    对他极致渴求。
    但桑棉始终搞不懂，他和祁御之间的身体为什么会互换。
    越想脑袋越乱。
    深吸一口气后，桑棉干脆抵住某人的脑袋。
    阻止对方更近一步。
    没能顺利吃到想吃的东西。
    短暂的迟钝过后，祁御动作缓慢的抬眸。
    纤长漆黑的鸦睫下，微狭的墨瞳中泛着不解。
    像是某种可怜的犬类。
    桑棉有片刻的心软，又很快硬起心肠。
    蹙着眉问：“你对你和我的身体做了什么？”
    和人类不同。
    身为魔族，桑棉在对事的态度上更为直白。
    有话就说，有问题就解决。
    这是他的习惯。
    但很显然，祁御并不打算好好解决问题。
    面对他的质问。
    清冷绝艳的少年垂眸，抿着唇一言不发。
    似是在思考。
    就在桑棉坐好，等待答复时。
    祁御抬起头。
    环着他的腰，慢吞吞的讨好道：
    “我饿，先吃饭好不好？”
    桑棉觉得不好。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迟疑的一把推开某人的脸。
    随后蹙着眉，难得严肃道：
    “说正事。”
    当着他的面，少年长睫微颤，原本清冷好听的嗓音低哑。
    几乎是有些委屈的控诉。
    “你刚刚才摸过我，我现在很饿，没办法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