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裙子下,是四条紧贴着的腿,毫无空隙。
脑中的弦在这一刻忽然崩掉,好不容易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和大厦也在顷刻间轰然倒塌,碎的彻底,只剩下麻木的渣。
手中的小蛋糕掉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响声。
可不知道为什么程雪意一点也没转身,似乎很专注,而坐在下面的席礼,偏头看了过来,眼中都是情动时的迷离和挑衅。
生气啊,生气吧,来质问他啊,来打他。
只要他能有点反应,愿意理他。
席礼无声的张开嘴,说了一句话:“哥,你看,只要我想,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他挑衅的将手移到她光洁如玉的背上,埋头撒娇了一声,“姐姐,哥哥来了。”
雪意回过头,有些迷茫,脑袋发懵,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席晏原本滔天的怒意在触及到女人迷茫和红的离谱的脸后冷了下来,他走过去,将两人分开,拿着手里干净的浴巾,想也不想的就将雪意抱起,放在了沙发上。
她离了席礼,开始难受的哭,小声呜咽,撒娇。
可就算是平时,他们缠绵的再狠,她也不会有这种明显病态的神态。
席晏任由怀中的人不停扒拉他,脸色很冷,转过身看着办公桌上的咖啡,瞬间明了。
他冷嗤一声,寒声道:“席礼,你已经成年了。”
“这一次,我不会再听爸妈的给你兜底。”
“人,要学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
“这里各个地方都有监控,咖啡瓶子我会让人送去化验,你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可以看在爸妈的面子上给你兜底。”
“可这次,我早已经警告过你,别碰她,你还是这样,永远只考虑自己,长不大的幼稚鬼。”
他抱着程雪意走出去,恰巧碰到其他四个人。
席晏一句废话都没有,“她中了药,下药的人在里面,搜集证据,报警。”
四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踹开了门。
屋里面一片狼藉,弥漫着情欲的味道。
席礼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光着膀子,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席晏最后的那句话,他说,他还是那样,永远只考虑自己,是一个长不大的幼稚鬼。
可他只是想,哥哥能别那么讨厌他,理理他,他错在哪里……
他被戴上手铐的那一天,席家父母在逮捕现场狠狠甩了席晏一个巴掌,怒斥他:“他是你弟弟!你怎么敢报警的?!”
“一个外人,比不过你的亲弟弟吗?!”
席晏偏过头去,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是啊,他是你们的儿子,是我的亲弟弟。”
“你们也知道啊,他是我弟弟,我就不是你们的儿子吗?”
“六岁开始,你们有了席礼,从此,我的人生,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变成了他的,凭什么?!”
“我成绩好,从小到大次次都是年级第一,十七岁就破格拿了金融学的硕士学位,曾经我有多么想帮你们分担压力,看到爸爸花白的头发,我有多么想有一天,可以看到他欣慰的眼神。”
“可这一切,都变了。”
“从你们在我和席礼发生矛盾不知道对错的情况下就指责我的那天开始,我早就不是席家的人了。”
“你们不再把我当你们的儿子,而把我当成就应该照顾席礼,给他铺路的垫脚石。”
“可是,六岁以前,我也是你们最爱的孩子!”
“所以,你们没有资格站在这里指责我,他已经成年,也要学会对自己的行为和人生负责!”
席家父母被怼的哑口无言,席晏压抑多年的情绪如洪水般爆发出来,他们从没见过这个一向冷静的大儿子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候。
一时间,愤怒、愧疚、心虚等等等等,许多情绪在席家父母的脸上交杂在一起,精彩纷呈。
席礼最终还是被送了进去,有路铮的关系在,席家父母就算是想花钱找关系,托人通融都没用。
权和钱,路家人都站在顶峰。
而席家只是经商的世家,再有钱,也始终要遵守法律,向权低头。
是路铮亲自找人把席礼送进去的,他冷着脸交代,必须到期限才能放出来。
早一分钟,他都不允许。
路家人的话,代表着权力的巅峰,一句话,席礼再也没有了保释的机会。
路铮给他安排了一堆罪名,最终,他被判了五年。
席家父母一夜之间苍老了不少,先是席晏和他们断绝关系,后从小宠到大的席礼又进了监狱。
席家,彻底散了。
独留两个老人,守着空空如也的大房子,什么都没有了。
都没有了。
席晏彻底没了家。
隐藏了二十多年的压抑和痛苦,和那些令人作呕的瞬间,在那一刻清清楚楚地被撕开,血淋淋的,把伤疤呈现给所有人看。
他躺在雪意怀里,眼眶湿润,沉默无言。
雪意看着天花板,手一点点的摸着他的头,两人就这样待了一夜。
后半夜的时候,席晏还是睡着的,但睡得并不安稳,皱着眉头,似乎在做噩梦。
她轻轻替他理了理碎发,然后注入力量,驱散了他的梦魇。
男人紧皱的眉慢慢松懈下来,沉沉睡去。
美梦,虽然虚幻,但也能让人暂且忘却现实的痛。
席礼无辜吗?
他不下药,故意选择刺激席晏,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但从另一方面看,怎么不是无辜的呢?
一个从小,什么都不知道,却因为父母偏心,被哥哥厌恶的弟弟。
想要得到哥哥的关注,只能另辟蹊径,只期望他能多理理自己。
他渴望得到席晏的关注、认同、关心,最想要的,就是哥哥能陪自己过一次生日。
可他的生日对站在另一方面的席晏来说,就是地狱和梦魇的开始。
世界不是非黑即白,也没有完美的选择和对错,立场不同,行为方式自然也不同。
每个人心中都有答案。
错与对,黑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