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愣了：“你！”
    天帝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黑了。
    众神也惊了。
    “这这这，霓凰上神，你这是什么态度？”
    “霓凰上神，你不要仗着自己战功赫赫，就觉得你可以对天帝无礼！”
    “鲸妖族野心勃勃，觊觎天帝的位置，全族死不足惜，何来的稚子无辜一说？”
    “天帝下令诛灭鲸妖，也是为了三界的和平着想，你怎可反过来指责天帝不仁？”
    “鲸妖生性凶狠，冷血自私，不知感恩，往日的安分也不过是伪装罢了。”
    “这些幼年鲸妖也不会是例外！等将来他们长大了，也会和于纸一样生出异心！”
    霓凰面无表情地说：“那便将它们永世封印在东海深海区，让它们自生自灭。”
    苏澄不禁对她伸出大拇指，这姐们儿能处，有事她是真刚啊。
    众神你一言，我一语，有的劝说霓凰，有的指责霓凰。
    战神战神归来，带回一整箱能够造福天界众神的妖丹，本是喜事一桩。
    只因为霓凰提出要保下那些幼年鲸妖，气氛变得无比的尴尬。
    众神的话，霓凰一句不听。
    她只定定看着始终沉默的天帝，问：“天帝，可同意臣的请求？”
    天帝静了数秒，轻笑一声：“战神累了，先回去休息吧，此时容后再议。”
    说罢，他拂袖离去。
    霓凰忙喊：“天帝！”
    但是天帝没有回头。
    天后狠狠瞪了霓凰一眼，也跟了上去。
    众神没有急着离开。
    “有的人啊，仗着自己对天界有几分贡献，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霓凰啊，你可千万别被战神的名号冲昏了头脑，天界可不止你一个神能打。”
    “如今阿修罗族只剩下你一个神，你在这天界孤立无援，若天帝弃你，你便什么都不是，你明白吗？”
    “趁着天帝并未降下责罚，快些去将那十几个幼年鲸妖的妖丹取来，给天帝认错吧。”
    ……
    霓凰始终没有任何表情，一句话没说，越过众神大步离开，朝着自己的宫殿去了。
    众神炸锅了。
    “诶，你怎么走了？大家都是为了你好。”
    “大家快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
    “离开阿修罗族那荒蛮之地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做了女神却一点女神的样子都没有，本性还是阿修罗那种不男不女的蛮子。”
    “算了算了，别跟她计较。”
    苏澄面露疑惑，不男不女？什么鬼？
    这些神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懂。
    不过她还是对霓凰更感兴趣，于是赶紧朝着霓凰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苏澄跟着她七弯八绕，到了一座看上去十分朴素的宫殿。
    宫殿外挂着的匾额上写着三个大字：重华殿。
    苏澄跟着她走进重华殿，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装饰简单的院子。
    院子里种着一棵粗壮的银杏树，树下一张石桌，两张石凳。
    除此之外，再没其他的东西。
    银杏树的背面传来打呼噜的声音，树根处，露出一块玄色衣角。
    苏澄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位玄衣少年正抱着柄剑，靠着树，坐在地上打瞌睡。
    少年看上去只有凡界男子十三四岁的样子。
    剑眉英挺，鼻梁挺阔，面容棱角分明，生得十分俊朗。
    可以预见，这张脸将来长开之后，定是很好看的。
    苏澄细看，感觉这张脸似乎有些眼熟。
    霓凰也注意到了那呼噜声，嘴角勾起淡笑，朝那边走了过去。
    霓凰蹲在少年的身边，伸手去揪他的脸。
    “成羽，醒醒。”
    被称作成羽的少年被揪醒，睁开眼后迷糊了数秒，看清眼前人之后，立即清醒过来。
    “师父！您回来了！”
    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看霓凰的眼中全是星星。
    霓凰问：“怎么靠着棵树睡着了？”
    成羽委委屈屈地说：“师父不在的日子，徒儿实在去太孤单太无聊了。”
    “有事没事便跟这老树说说话，聊累了不就睡着了。”
    霓凰：“我这重华宫确实是冷清了些。”
    她想了想，道：“改日我去仙府看看，遇见合适的便收来做弟子，带回来跟你做个伴。”
    成羽忙道：“不要不要！”
    “徒儿方才都是胡说，师父不在的时候，徒儿便自行修炼，一点都不孤单！”
    “师父可千万别收其他的徒弟！”
    霓凰：“那好吧。”
    成羽关切地问：“师父此次去东海平乱，事情可顺利？”
    霓凰点头：“挺好的。”
    成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徒儿知道，师父战无不胜，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霓凰淡淡颔首，“那你呢？”
    “我走的这些日子，你修炼得如何了？”
    成羽立即抽出剑，笑容明朗：“师父尽管来试徒儿的本事！”
    霓凰挑眉，弯腰准备去捡地上的树枝。
    成羽蹙眉：“师父，徒儿已经跟着您修行五百余年，不该还用树枝糊弄徒儿了！”
    霓凰：“那你想我用什么？”
    成羽满脸自信：“拿出您最厉害的赤旻来！”
    霓凰面露诧异，“你确定？”
    成羽重重点头：“确定！”
    霓凰嘴角勾起浅笑，“那好吧。”
    她伸手召唤出那把黑色重剑，“先让你三招。”
    这次成羽没有拒绝，主动发起攻击。
    苏澄坐在银杏树下的石凳上，手肘撑在石桌上，托着塞看这师徒二人切磋。
    她对这个霓凰实在是太好奇了。
    “她难不成跟我这具身体的主人有血缘关系？”
    “是奶奶？还是祖奶奶？又或者是祖奶奶的祖奶奶？”
    “不对啊，玖玥说了，我和她姑姑长得很像。”
    “和亲娘都只是长得像，而非是长得一样。”
    “怎么可能会和奶奶，和祖奶奶，和祖奶奶的祖奶奶长得像呢？”
    “而且按照那些神的说法，霓凰是阿修罗族最后的神。”
    “而我这具身体是天界神族和青丘狐族的混血。”
    “这跟阿修罗族没有半毛钱关系啊！”
    她烦躁地挠挠脑瓜子，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这关系也太复杂了。
    师徒二人和谐的三招过后，战局就变得十分残忍。
    这已经不是切磋，而是成羽单方便被揍。
    成羽俊脸的自信荡然无存，有的只剩狼狈。
    简直不忍直视。
    三招过后，成羽一个扑通跪在地上，大喊：“师父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