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大发了!”
这是所有的人的心声,所有人都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兴致所至,竟然开始围着火堆开始跳舞。
原本只有五百骑兵的颜白,现在有很多马。
多到可以让自己部下的所有人都骑上马,骑上好马。
靺鞨人善养马。
在隔壁一处避风的山坳里,全是清一色的好马。
马嚼子,马鞍,缰绳,甚至连马鞍处的箭壶都配的好好的。
他们这是要做什么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到。
怕是等到李绩攻打盖牟城的时候,他们会作为骑兵从后面突袭。
不然,也不会准备的如此充分。
战马虽好,也有不足。
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钉马掌。
高句丽从大唐那里学会了钉马掌,和高句丽穿一条裤子的靺鞨却依旧没有学会这个本事。
看来,高句丽对靺鞨部族还是留了一手的。
战马,仅是战获的一部分,金沙是另外的一部分。
在最漂亮的这座大房子下面的地窖里,三个地窖装满了金沙。
颜白粗略的估计了一下,最少有几千斤。
至于皮料,不算烧毁的,堆在一起的如小山一样高,这还是笼统的计算,若是区分,那就有的忙。
入目之处,上好的虎皮就多达数百张。
弯刀,箭矢,弯弓,粗糙工艺的护甲。
还有可以做弓弦的牛筋、生牛皮更是数不胜数。
光这些收获就抵得上那三地窖的金沙。
许敬宗挑了一柄带着寒光的小弯刀,刀柄带着青铜锈色。
他说,他吃烤肉的时候用这个来当分肉器是最好的。
颜白选了一匹马,靺鞨的马没有青海的马身形高大,送给颜韵最适合不过。
李景仁挑了一杆骨笛,鹤腿骨制成的骨笛。
他很羡慕李恪有一柄骨笛,这次刚好遇上了,说什么都不撒手。
他要把这个留着,准备送给小七当作礼物。
薛仁贵就比较实在,挑了数张黑羊皮,他准备等到有商队来辽东的时候,托人送到长安去给柳银环。
程怀默挑的也是皮子。
牛筋、生牛皮这些在长安有价无市的东西,在这里却没有一个人动。
所有人都饶这堆东西走。
都是聪明人,这玩意拿一个两个没有什么问题。
但拿一个两个一点用都没有。
比鸡肋还鸡肋。
但你要拿多了可就不好说了,犯忌讳,一旦出事,这些东西将会成为催命符。
弓弩都是违禁物。
你囤这个做什么?
你要造反?
李恪和裴行俭什么都没有要,李恪甚至当起了隐身人,军功都不要,许敬宗写好的功勋统计,都烧了。
然后重写了一份。
第二份少了吴王李恪的功勋,也没有了吴王在战场上那非人般的英姿。
只有一句,辅兵颜第二,奋勇杀敌,死战不休。
这八个字听起来像模像样,但一想就是笑话,辅兵死战不休?
轮到辅兵都死战不休,那就是说明前面的人打完了,能活着的没有几人了,不然也轮不到辅兵死战不休了。
颜白在军报上用了章印,随后看着李恪道:
“总夹着尾巴做人,王府都不回,十多年了还在仙游,跟坐牢一样!”
李恪挠了挠头:“你发什么唠叨,这样才好。
最起码我还在长安,我还能衣食无忧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我要真的把尾巴翘起来了,我能去哪儿,还不是换个地方继续呆着,然后把自己吃的胖胖的,养一堆孩子?”
“唉,我是替你鸣不平!”
李恪惶恐的看着颜白:“打住,打住,别说了,你这么说话我害怕,不平就是不满足的开始,侯公就是这么没的!”
颜白笑了笑:“算了,不逗你了,收拾一下,准备走了!”
见颜白站起身来,李恪赶紧道:“那五千多人你打算怎么办?”
“你去问契丹要不要?”
“他若不要呢?”
颜白扭头看了李恪一眼。
见颜白眼里冰冷的杀意,李恪猛的一哆嗦:
“娘的,我真是讨厌你来战场,一到战场你就像是换了一个人,颜王爷啊!”
颜白长叹了一口气:“什么阎王爷?
来时有三千兄弟跟着我,现在不算受伤的兄弟,三千人还有二千一百多人。
近乎三分之一的折损,不给兄弟们报仇,我怕夜里睡不着觉。”
李恪闻言赶紧道:“先别着急下令,我去问问胡都古,我想契丹应该是要的!”
“其实我根本就不想给契丹!”
“什么?”
李恪猛的停住脚步,不解的看着颜白。
颜白丝毫不遮掩道:
“我不想在辽东再养出来一个我们控制不了的契丹部。
现在它们甘愿为马前卒,那等我们走后,力有不逮的时候呢?”
“下一个高句丽?”
“万事皆有可能!”
李恪闻言不知道是留下,还是走。
他不想颜白多杀人,李淳风说,气运这东西是存在的,孽,也是存在的。
李恪不想颜白今后会因为杀得人太多,折损了气运,变得命运多舛,诸事不顺。
但李恪更不想契丹借此机会慢慢蚕食,慢慢壮大。
部族是教化不了的,他们一旦势力壮大,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南下。
从汉朝,到现在,史书里面都记载的清清楚楚。
“去问吧,契丹若不要,靺鞨的这些人就按车轮法来做事了,妇孺放过,但男子……我不能让他们记恨我们的后人!”
李恪走了,许敬宗背着手走了过来:“很难受吧!”
“没有什么难受不难受的,我这人的宗旨是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
他们是永远不会记好,如此,那就把害怕刻到骨子里。”
许敬宗点了点头,和颜白擦肩而过时,轻声道:
“我已经确定,腾远是百骑司的人!”
“????”
“我说腾远是百骑司的人!”
“没看错?”
许敬宗嘿嘿一笑:“我许敬宗什么都可以不信,但我信我的眼睛!”
“你的意思是?”
“这次分配战获的问题要注意!”
颜白笑着摆摆手:“没事,你忘了咱们头顶上的大领导是谁?
出了问题就找他呗,他白拿军功,这时候总不能让兄弟们寒心不是?”
许敬宗惭愧的拍了拍脑袋,他把长孙无忌给忘了。
名义上,自己等人是长孙无忌手底下的将领。
有长孙无忌在前面顶着,这点事还真的不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