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刚和小刘对我那是千恩万谢的,王刚子兴奋的告诉我,他听说他们村那嘎达要修公路了,到时候,他们家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了,一家人很是激动,他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可过了一段日子,王子刚从家乡回来,又变得垂头丧气的,说他们那嘎达有一些村民因为补偿问题,想多要钱,连夜在地里栽树,盖房子……和工头发生了争执,这件事没有协商好,暂时搁置下来了。
我劝他,好事多磨。好饭不怕晚,不着急,慢慢等着。让他安心在冯波手下做事,毕竟冯波待他不错,工资也比别人高。他对我恭恭敬敬的,连连答应着。
几天后,到了七月半,我心情沉重的来到奶奶,老子,母亲,师父坟前祭拜,看到他们坟前荒草丛生,这才发现,自己最近太忙了,没顾上过来看看,很是愧疚不安。
回到家里,洗洗,对付一口面条,刚要休息,王子刚找上门来,他的家乡出事了,心有余悸的,断断续续告诉我经过。
他们村子名叫水家屯,是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群山环绕,村里稀稀拉拉的住着百十来户人家,这几年国家政策好了,有头脑灵活的村民开始养鱼,养牛,养羊……有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了。
人们都干劲十足,尤其是最近,听,要修公路了,这样交通方便了,那些种果树的村民们,可以进城里卖果子了,人们还可以采山菜,就像那些什么刺老芽,蕨菜,柳蒿芽什么的野菜都可以去城里卖了。秋天还可以捡核桃,蘑菇,采药材,就是五味子什么的,这些山货,都可以卖钱补贴家用。
可就在人们信心满满的对生活充满了希望时,因为有的钉子户和拆迁队发生争吵,肢体冲突,都被警察带走教育了,这件事搁置下来。
几天后,到了七月半,村民们都去上坟祭拜祖先。养鱼专业户,也是万元户的水胜利,因为今天水库里的鱼不明原因的死了好几条,都是大鱼,很是心疼,心情不好,晚上灌点酒。
老婆翠兰不满的唠叨几句,他正无处发邪火,酒壮怂人胆,借此和老婆吵起来,二人越吵越凶。他老婆长得身高马大的,又是村里的泼妇,仗着娘家几个如狼似虎的兄弟,平日里,总是欺负男人,现在看男人喝点酒敢跟她撒酒疯了,大怒,掐着腰,伶牙俐齿,口沫横飞的骂他。
因为喝酒了,此时的水胜利也不怕她,愤怒的要削她一顿,可踉跄着扑过去……他老婆一推,他就摔倒了……
趴在墙头看热闹的人都哄堂大笑,一个个笑的前仰后合的。
水胜利面红耳赤的,觉自己丢了面子,爬起来,又去打老婆……摇摇晃晃的又被老婆撞到了……轰然倒地……他老婆河东狮吼,骑在身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脸上也老婆挠成土豆丝。
门外的老娘们都嗑着瓜子观战,一个个笑的停不下来,议论纷纷的,都觉的他很窝囊,被老婆欺负成这样,还不是惧怕他的几个大舅哥,男人们都为他愤愤不平,可又唉声叹气的,无可奈何,毕竟这是人家的家事。
此时的水胜利,又气又羞,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知肚明的知道,他的三个大舅哥肯定知道,但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很是生气,想着自己这个上门女婿太窝囊了,要不是自家穷,兄弟四个不好讨老婆,自己怎么会委曲求全的做这个泼妇的男人。
当年,老婆翠兰虽名字好听,可她只上过小学三年级,长得相貌平庸,言谈举止粗俗,是个二百多斤,嫁不出去的大姑娘,父母没办法,只好找了上门女婿,给盖了房子。
自从结婚后,翠兰经常欺负他,不顺气,就让他睡在床底下,刚开始,他跟老丈人,丈母娘,舅哥诉苦,想让他们管管她,一家人总是敷衍他。
现在,他受了羞辱,终于急了,吗的!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自己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回到屋里喝酒。
村民们陆陆续续离开了。
翠兰看他又开始喝酒了,叉着腰一脸凶相,骂道:“喝喝喝……总是灌猫尿……咋不喝死你呢。”
吗的!诅咒老子,死婆娘!太歹毒了……水胜利气的闷头喝酒……
晚上,两个人又吵起来,水胜利又被老婆第二次家暴了。
躺在炕上憋气,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气,穿衣服起来,开着家里的二手破吉普车出去了……借着这个机会,他要回老家看看父母。
后面传来老婆的咒骂声。
“你要出去,就别回来了,死在外头吧”
砰的一声,不知道又摔了什么东西。
水胜利已经习惯了,家里的盘子,碗不知道被老婆摔坏多少了,月月用新碗吃饭。苦笑着摇摇头,一踩油门,破吉普车像一头愤怒的狮子一样,咆哮着疾驰而去……
他的父母离这里很远,一百多公里,他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才能到。因为喝了酒,车子也像喝醉了一样晃晃悠悠的,土路颠簸的厉害,幸好这是农村,要不然,被交警看到,他就惨了。
一口气开出去很远,为了抄近路,他走小路,一路上,都是野外没有人家。这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了,被凉风一吹,他有点酒醒了,在青白的月光下,他看到月夜下的野外看着阴森森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烧纸难闻的味道,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月半鬼节,是百鬼被放出来的日子,心跳加快了,很是紧张,额头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突然后悔出来了,刚才真是脑袋被门夹了,一冲动跑出来了。
可既然都出来了,再回去,说不明那个臭婆娘不知道怎么得意呢,更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老子再怎么着也不能回去,自己是个男人,怕什么?他一踩油门,继续开车……
一口气开出去很远,来到一个十字路口,看到十字路口,他想起人们在十字路口烧纸的诡异情景,更紧张了,惶恐不安的一踩油门,准备冲过去,在刺眼的车灯映照下,忽然冲出来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