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斛律倾的钓饵
作者:龙吟北冥   御心蛊最新章节     
    “傻丫头,你可千万别色令智昏了,你这样的人,一旦与斛律迟奴有了瓜葛,往后想甩掉他可就难了。”双鲤看着嘉秀痴迷的神情劝道,
    “嫂嫂放心,我心中有分寸的。”嘉秀眼神飘然地说道。
    “当真?我怎么瞧着你魂儿都被他勾去了。今日我把话放在这里,莫要对这样的人动了真心,否则将来有你的苦果子吃,这苦果子还不是一点半点,可是下半生都会吃不完的。”双鲤说道。
    “哪里就这么厉害?嫂嫂又唬我。”
    嘉秀说着,便拉着双鲤的胳膊撒娇般的摇了起来。
    几日后,嘉秀便让侍女烟竹悄悄将斛律迟奴约到了丰阳会馆一处名叫檀仙居的酒楼雅间中,起初那斛律迟奴上下打量了烟竹一眼,看烟竹衣裳首饰朴素得很,充其量不过是个平民丫头,不甚将烟竹的话放在心上。
    烟竹看斛律迟奴这般,便说道,“公子莫要误会,是我家姑娘有请,我家姑娘对公子的舞艺欣赏不已,特意在檀仙居治了一桌丰盛的酒菜,请公子赏脸一会。”
    斛律迟奴一听是檀仙居的酒席,心中便打起了算盘,斛律迟奴心想,檀仙居是丰阳码头数一数二的酒楼,里头多用贵重的檀香木装潢,在那里治一桌酒席,少说也要二十两银子,可见那姑娘非富即贵,与她一见说不定还能捞些银两,横竖今日无事,不如与她一会。
    “姑娘稍待,容我换身衣裳,便与你同去。”斛律迟奴笑着说道。
    看着斛律迟奴的笑容,连烟竹的心都要化了,也早就将方才斛律迟奴对自己的轻慢抛到九霄云外了。
    过了一会儿,烟竹便引着斛律迟奴到了檀仙居的雅间,烟竹轻轻叩门说道,“姑娘,斛律公子来了。”
    “快请进来吧。”
    “是,斛律公子请。”
    斛律迟奴走进那雅间一看,原来嘉秀挑选的还不是寻常的雅间,而是檀仙居最上等的雅间,一桌一椅都是老山檀香镶嵌螺钿的,连熏香都生了,一走入其中,就嗅到一股甚是清雅好闻的檀香味。
    “在下斛律倾,有幸得姑娘相邀至此,荣幸备至。”斛律迟奴说道。
    嘉秀听着斛律迟奴的谈吐,颇有京城世家子弟的风度,心想,这斛律迟奴也不像双鲤所言的,是个空有皮囊的草包啊。
    “斛律公子客气,小女子有幸一睹斛律公子之舞艺,如同仙人下界,令人瞠目,今日特备下薄酒淡饭,邀公子一叙,略表心意。”
    斛律迟奴听着嘉秀的一番话,眼神故作羞怯地移开,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桌酒席,心中想,这姑娘一出手果然不凡,这一桌子酒菜,配上这上等的雅间,少说要五十两银子。
    “姑娘客气,承蒙姑娘不嫌弃罢了。”
    “方才听闻,公子名叫斛律倾,为何那日我听着,公子的舞伴多称呼公子斛律迟奴呢?”
    “回姑娘,迟奴是在下的小名,小人姓斛律,单名一个倾字。”
    “斛律倾,公子的名字倒是像我们黎人子弟之名呢。”
    “姑娘睿智,这点小事都瞒不过姑娘,在下的父亲是黎人,母亲是康居胡女,父亲虽然身在西凉,可仍旧按黎人的规矩,给小人起了这个名字,小人字迟奴,迟奴是母亲给起的名字,是狼的意思。”
    “原来如此,不知公子为何不远万里到京城来?公子故乡的父母不担心你吗?”
    “不瞒姑娘,早些年西凉内乱,父亲死在了战祸之中,那时候小人只有三岁,两年后母亲也去了,小人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后来承蒙雍王殿下不弃,引荐小人的叔叔来京城做生意,小人也跟着叔叔婶婶一同到了京城来过活。”斛律倾说道。
    嘉秀听着这话,早就将双鲤对她的劝告抛到九霄云外了,如今心中满是对眼前这俊美男子的爱慕与怜悯,
    “原来公子与我有同病相怜之处,”嘉秀面露愁容地说道,“我的母亲也是因为一场战乱而永远分别了,好在我有祖父、祖母照拂,又得养母抚育,才没有成为孤女。”
    嘉秀便与斛律倾说起了过往之事,二人越聊越投机,嘉秀对刚见一面的斛律倾也百无禁忌地说起自己的过往之事,斛律倾对嘉秀也小心应承,从嘉秀的话中听出嘉秀还不仅仅是寻常的富商之女,必是京城之中非同一般的豪门显贵,斛律倾最近正好手头紧,就更铁定了心要牢牢抓住嘉秀这棵大树。
    斛律倾对嘉秀眉目传情,交谈之时也是百般做小伏低地讨好嘉秀,嘉秀说一句,斛律倾便温和地应一句,还不时地与嘉秀说起西凉的风土人情,嘉秀听着甚有兴味,对斛律倾也心动不已。
    嘉秀心想,自己的四姐姐嘉荣嫁给了谢恺,谢恺是贱籍奴婢出身,自己的好姐妹嘉梨又嫁给了田骏,田骏只是个区区马倌,出身都不算高,可是母亲诸葛忆荪并不曾阻拦她们的婚事,反而一力促成了他们的婚事,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什么不能嫁给一个乐坊的舞生呢?况且这个舞生还是那么的英俊、那么健朗、那么的谈吐不凡、那么言之有物,母亲诸葛忆荪见了,一定会成全他们的。
    临离别之前,斛律倾突然面露难色,嘉秀也察觉了,还以为是斛律倾舍不得与她分别,嘉秀便问道,“斛律公子,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在下已经许久不曾与人聊得这般投机了,一想到与姑娘分别,再见无期,心中就惆怅不已。”
    “公子这是哪里话?怎么会再见无期呢?若下次公子有空,不嫌弃我絮烦,我再让烟竹去小韵坊请公子过来,与我说话谈心可好?”嘉秀说道。
    “姑娘的美意,只怕在下要辜负了。”
    “这是为何?”
    “姑娘有所不知,叔叔在邯郸的生意不景气,赔掉了叔叔的大半积蓄,还欠了不少债,叔叔因此一蹶不振,整日借酒消愁,我自小是由叔叔养大,他与我的父亲也没什么两样,我不忍心看着叔叔就这样颓丧下去, 下个月就要辞掉小韵坊的差事,要起身前往邯郸,帮着叔叔料理生意上的事了,再不济,就带着叔叔回西凉去,侍奉叔叔颐养天年。”斛律倾说道。
    嘉秀听着这话,斛律倾在她心中的形象更熠熠生光了,看来这斛律倾还是个有德行的孝子,之前听双鲤说他出入赌坊,只怕也是想赚笔钱替叔叔还生意上的债吧。
    斛律倾说着就要走,嘉秀伸手挽留道,“公子且慢。”
    听着这话,斛律倾背对着嘉秀主仆几人,嘴角浮起些微得意的笑容,心想,这条大鱼终于要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