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嗨,我是阿哈
作者:简笔小欣   星穹铁道:虚无开局否认一切最新章节     
    五十二年前,2159琥珀纪第八年。
    当艾利欧将有关于终末的完整预言告诉亚历克斯之后,亚历克斯正在思索着最为完美的破局之法,但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欢声笑语。
    他回头一看外面的庭院了,“亚历克斯”正坐在那留给小孩子玩的跷跷板上,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他拍去终末预言纸条残留在手上的灰烬,和其他人吩咐了一声别来庭院,随即一个人走出去,看在阿哈的边上。
    “怎么有空这时候过来?”
    “别站着啊,来玩跷跷板。”阿哈朝着亚历克斯招了招手,示意亚历克斯坐在跷跷板上的另一端,他用力的往下一压,看到另一端的亚历克斯被无奈的顶起来的时候,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然后说道:“关于诡秘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就知道你把祂给绑了,让祂为你做事,搞那些跨越世界壁垒的实验。”亚历克斯压下去,把阿哈顶起来,阿哈似乎很享受的样子,手舞足蹈的挥舞了一下后,说道:“是啊,我的确想过送几个火苗去另一边,但那是顺手的事情,不是我真正的目的。”
    亚历克斯疑惑的看着阿哈。
    “支配之主那种人怎么可能会有朋友,怎么可能会有合作伙伴啊,全宇宙我对祂最了解。受伤的贪饕逃不出被祂吞噬的命运,诡秘之主的脖子上也早就戴上了来自于支配的枷锁。”阿哈打了个响指,看着亚历克斯说道:“你看,这个女人就是那么搞笑,掌握支配权柄的主宰不允许其他关系的存在,祂就是个注定孤独终生的老蜘蛛,黑寡妇。”
    “你做给支配之主看的?那之前说什么替换的计划?”
    “当然是真的了,没有可行性,支配之主怎么会上钩呢。”阿哈说道:“在你提出牺牲众神拯救众生的方案之前,我就准备这么做的,起码把贝洛伯格给送过去,好歹能给我阿哈留个念想。不用每次看着贝洛伯格都被终末碾压成碎片吧。”
    “……”
    神经。亚历克斯嘀咕了一句,和阿哈坐在跷跷板的两边一上一下,他沉默了一会后,说道:“为了让支配之主觉得,你在尽心尽力的逃命?”
    “不愧是我,需要我给你比个爱心吗?”
    “不用。”
    阿哈略略略的吐了几下舌头,抬头看着那明媚的天空,说道:“支配之主一直以为我是祂的猎物,一直以为我在逃避祂,其实祂完全弄错的。我活到现在,往大点说是为了寻求那一线生机,往少了说,来自上个纪元的我,内心也只有报仇一个执念。现在,这一线生机已经被你握在手里了,那我就只管报仇就行了。”
    “和你未来会遇到的不同。”阿哈看着亚历克斯的眼睛,道:“在上个纪元中,我没能握住成为【人】之星神的希望,不曾给支配之主看到那个升维的可能性,所以祂毫不留情的洞穿了克里珀的胸膛,古兽与终末一起席卷了整个宇宙。当时的祂,只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支配的游戏,终末前的最后狂欢,祂想要在存档结束前,把一切都握在手里。”
    “我们输了,即便最后我们终于联合在了一起,星神们共同努力,但那个时候终末已经来了。和支配之主厮杀的众神们率先被终末卷入,随后是众生,最后是我。我凭借着从时间之主中窃取来的力量,不断的想要抵御终末,最后在终末诞生的瞬间,逃离了那片悲伤之地,回到了一切的原点。”
    “也许……如果没有支配之主的搅局,那时候的我们也能找到一些面对终末的办法吧。”
    亚历克斯在阿哈的身上感受到浓郁的情绪,这是祂第一次在自己面前不加遮掩的展露那欢愉底下的悲哀。面对残酷的真相,经历过惨痛的轮回,到底要消化多少的压力,背负多大的不甘,才能对着宇宙说出那句“笑着”就好呢?
    “你不会感动了吧,哈哈哈哈哈!”阿哈指着亚历克斯的鼻子忽然笑了起来,亚历克斯叹了一口气,道:“所以,你决心向支配之主复仇是吗?”
    “对。”阿哈笑着说道:“那是缠绕在我身上的孽物,理应由我亲手来折断。”
    “我会营造出假象,让祂认为我离开了当前的宇宙。”
    “然后在最后关键的时候,给祂一个大大的惊喜。”阿哈这次的笑容没有任何的疯狂,而是非常的平和,非常的自信。亚历克斯仿佛看到,那曾经在对方记忆里,背负着救世之铭的下层区的孤儿,亚历克斯-没有姓,那位多次拯救世界的英雄,重新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祂一定在你身上留下了东西,也许是诅咒,也是复仇,一定是涉及因果的东西。如果不弄掉的话,未来也会被祂污染。”阿哈竖起一根手指,跟亚历克斯分析道:“不过,我有一个办法,能够彻底解决掉这个问题。”
    “什么办法?”
    亚历克斯已经做过很多次检查,许多星神都出手,都没能发现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但他和阿哈一样,认为面对支配之主不能看现在,而是要从祂的目的倒推祂可能要做的事情。他们准备前往未来,支配之主一定会跟着,直到攀登到支配之树的顶端。
    “话说回来,你准备让所有星神都死一回吧,有些意外但又在情理之中,其他人都同意了?”阿哈换了个话题,亚历克斯说道:“和你说过了,毁灭会在终末到来之际点燃,而均衡也一定会遭到破坏,ix也会因为终末而自我焚烧只留灰烬,而其他星神,都同意了。哦。”
    亚历克斯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说道:“你没同意。”
    “我同意了。”
    咚。
    亚历克斯所在的跷跷板一侧忽然掉到了地上,而另一端上却空无一人。他惊讶的站起身,希佩的声音也在脑海里浮现。
    【发生什么了\/亚历克斯\/欢愉的命途】
    “那就从我开始吧。”阿哈的声音直接从希佩的身躯里传来,道:“第一个陨落的星神,就是欢愉。希佩,留我一个念头就行。”
    “啊对了,亚历克斯,还有几十年呢,这几十年内就拜托你扮演欢愉星神啦,反正咱们长得一模一样,你只需要弄帅一点,笑的灿烂点就没人能分辨。”
    “诡秘那边我安排了计划,我会送祂流放在壁垒的缝隙之中。”
    “喂喂喂,怎么了,亚历克斯,我怎么感受到了些许的悲伤呢?”
    “笑起来吧。”
    “一切是为了,那能够欢笑的未来!”
    在无声之中,在无人知晓的角落,欢愉命途早就在五十二年前易主了。不仅是支配之主,除了希佩和亚历克斯,就连其他星神都无人知晓阿哈的离开。
    喜爱盛大舞台的祂,选择离开的方式,却是那么的悄无声息,无人知晓。
    直到五十二年后,直到终末到来的那一刻。
    才有另外一个存在,知道了这件事情。
    “阿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绝望的双眼马上就要睁开,末王即将诞生,时间即将定格,命运与未来都在消散的时候。
    宇宙中再次回响起那来自于欢愉的笑声!
    “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这个表情!”“亚历克斯”瞪大眼睛看着无比吃惊的支配之主,捧腹大笑着说道:“你也有猜不到的事情,支配!”
    “啊,时间的洪流已经混沌,命运已经变得模糊不可见,就算是你,在这个时间看到的一切都会被终末的诞生掩埋,所以你瞎了啊,你不会猜到,阿哈我在!”
    “终末的尽头!”
    “等!着!你!”
    “支!配!之!主!”
    亚历克斯像是一分为二一样,另一个狂笑着亚历克斯——阿哈,从他的身体里分裂了出来,在分裂出来的瞬间,祂像是疯了一样直接扑到了支配之主的阴影的身上,用拳打用脚踢,将那些全部的阴影撕成粉碎!
    “没用的,即便这样我也……为什么!”
    复仇的执念再一次复生,但支配之主却惊讶的发现,祂不是从亚历克斯的身上出现的,而是从阿哈的身上出现的!
    “我说了啊。我既是阿哈。”阿哈转过头擒住女人的脖子,咧嘴笑着说道:“亦是亚历克斯。我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的不同未来,只要融合在一起,就不分彼此,他的命运,我担着……”
    “这,有问题吗?”
    “你居然抹除了自己的存在,彻底和亚历克斯融合在了一起!”支配之主发出令人耳朵刺痛的怪声,星神都是疯子!星神一个个全部都是疯子!
    那牺牲自我的存护、巡猎、丰饶是疯子!
    那宁可自我陨落也要去均衡终末的互是疯子!
    那妄图用毁灭摧毁宇宙法则的纳努克是疯子!
    虚无也疯了!祂连存在都不要了,就为了给宇宙下一次的机会!
    而阿哈,更是其中最疯狂的那一个!
    不对。
    支配之主忽然抓住了阿哈的手腕,祂意识到一件事情,笑着说道:“啊,欢愉的命途早就被【人】所吸收,亚历克斯能送文明入未来,你所积累的力量早就在刚刚被消耗干净了吧。时间之主的力量在你的身体里也没有任何的痕迹。”
    “阿哈,你现在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到的无能废物啊。”
    “亚历克斯!”亚历克斯这一回没有再称呼其为阿哈,因为在这一刻,那就是自己,他高呼着亚历克斯的名字,朝着前方抬起了手臂。
    你曾经把一切都舍弃给我,那么现在轮到我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也不会迷茫,就带着【人】的全部力量,完成终末最后的预言,将支配永远的留在这里吧!
    “你会死的,笨蛋!”阿哈朝着亚历克斯破口大骂了一句,祂现在正在和支配之主毫无形象的互相扯着头发,他回头看向亚历克斯,道:“未来的门还需要你的守护,你还需要面对末王!”
    “就像我们之前约定的那样,支配交给我,而终末交给你!留着你那令我眼馋的力量吧!”
    阿哈怒骂了想要做傻事的亚历克斯一顿,而后,忽然收敛起了笑容,呢喃低语道:
    “还记得我说过,我把最后一次改写时间的机会用掉了吧。“
    “你不是好奇我用在什么地方吗?”
    “现在可以揭开答案了。”
    亚历克斯想要支援阿哈,但在这一刻,一切的虚无开始凝结成实质!几乎一瞬间,原本那远在宇宙边缘的未来之门,他们所在的地方……已经变成了ix的上空!
    那眼神变化不停的ix,仿佛就要酝酿出第一个神色与情感!
    宇宙快要到结束了!
    亚历克斯倾尽全力的支撑着未来之门,他能感受得到,还差最后一点,通往未来的旅途很快就会到达终点!他已经无暇顾及阿哈,必须用这命途最后的力量,维持住这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亚历克斯……”
    亚历克斯念着自己的姓名,看那阿哈带着支配之主的复仇之魂,向着ix的坠去,他只能从阿哈的口型上,分辨他最后的想要传递的话语。
    【世人都说,我攀登上了存在之树顶端,意识到生命与存在的价值唯有欢愉。】
    【但我回到了这个节点,重新再去看了次存在之树】
    【在笑声传递给宇宙后,我又说了一句话。】
    【一切皆为虚无,而后……】
    【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在这一瞬间,亚历克斯感受到记忆有些模糊,他回忆起最初来到这个宇宙的时候。
    他既见到了ix,又见到了欢愉之主。
    那时候,欢愉之主就在ix的边上。
    但ix会向自己提问吗?
    当时自己所听到的一切,是ix问的,还是,都是欢愉之主问的?
    第九机关是阿哈建立的。
    祂是唯一的01,代表着起源的i。
    阿哈才是真正在虚无中开辟出第九机关,留下万事皆虚,万事皆允这句话的人。
    祂才是全宇宙,对虚无了解最深的人。
    亚历克斯又回忆起来,终末的模样。
    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
    现在仔细想想的话,那眼中的绝望。和阿哈曾经给他看过的记忆切片中的绝望,一模一样。
    我分不清啊,阿哈……
    亚历克斯感觉到记忆的错乱,阿哈也许什么都没改变。
    也许,已经改变了全部。
    “祂回到了过去,窃取了虚无的部分权柄,因为在这存在消散,虚无遍布的世界中,命途最后的光辉【人】在燃烧,竭尽全力用来庇护着未来之门。只有虚无的力量,才能对抗最后的支配之主。也只有藏一份虚无的力量,才能在星空下骗过支配之主,在此时此刻,给予祂最后一击。”
    亚历克斯和虚无,亚历克斯和阿哈,阿哈和虚无。
    这一切的因,在这最后一刻,结下了一枚果。
    祂曾是亚历克斯,曾是经历轮回的溯回者,曾是欢愉之主阿哈,曾是人命途的一部分。
    而如今。
    祂早就是虚无的一部分,亦注定成为是终末的一部分。
    亚历克斯看向那吞没阿哈的ix。
    ix也在看着他。
    原本瞪大双眼的ix,忽然变成了大小眼。
    这滑稽的表情,给人一种忍俊不禁的感觉。
    亚历克斯感受到了什么莫名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着,眼泪却情不自禁流了下来。
    而后,ix自存在以来第一次咧开了嘴,朝着亚历克斯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
    黑日……只留余烬。
    时间定格了,那带着绝望双目的黑影从余烬中诞生!
    末王,终于诞生了。
    亚历克斯的脑海中传来一阵灼痛,他所记得的关于阿哈的一切,他从阿哈那里获得的全部记忆,开始焚烧起来。而随着记忆与存在的燃烧。
    那带着绝望视线的末王,黑影拉出了两条无比细长的手臂,刺入那已经变得有限的宇宙的苍穹之中!无数幽魂开始呐喊着同一个名字,末王的疯言疯语在这一刻拼凑成一句完整的话语!
    那庞大无比的蜘蛛,被末王从时间长河中拽到当下!
    末王死死的拥抱着那恐怖的支配之主,就如同陷入热恋的情人一样,宁死都不愿意松手!
    “我会……”
    “逆着……”
    “时间的……”
    “长河……”
    “一遍又一遍……”
    “一次又一次……”
    “把你拉下来,然后彻底的诛杀……”
    “就像你曾,对我们做过的一样!”
    “支配,我是独属于你的终末!”
    终末的冤魂缠绕住支配之主的全身,此时此刻,不论拥有多少权柄,不论拥有多少力量,全部都失去了意义。支配之主那对猩红的复眼,望向了亚历克斯,发出了无声的求助。
    “我好像体会到恐惧的滋味了。”
    卡芙卡握住亚历克斯的手,看着这一幕,说道:“那种感觉……”
    “很可笑。”
    嗯?时间不应该是被定格了吗?卡芙卡疑惑的想到这一点,却发现,终末的力量似乎并没有影响到她和亚历克斯,她问到:“我们这是被……”
    卡芙卡忽然卡壳了,她想说谁来着?为什么终末唯独绕开了他们?
    “阿。”当支配之主的庞大身躯彻底被终末的阴影吞噬,亚历克斯鬼使神差的笑了一下。
    “哈。”
    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一旦想起来,明明很难受,却又情不自禁的笑出了声。
    亚历克斯真的,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