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陛下过目。”
亓官曜转身,胸口处留下的血液干涸后颜色暗红,十分突兀。
月禾双手间捧着的是一张薄薄的纸。隐隐的墨痕透出纸背。
亓官曜接过,展开。
行云流水般的小字苍劲有力,一笔一划间皆是风骨。
是一张药方。
亓官曜看着上面熟悉的字体,一时间未有动作。
“这是这些日子姑娘喝的药方。”
月禾面无表情的禀报,想着那天主子的吩咐。
亓官曜将它重新折叠起来,捏在手里。
“朕会让太医分析。”
等了一会儿。
“她在朕的寝宫,以后,你就跟着她。”
月禾:“是。”
*
宫里出了大动静,就连住在荒僻处的苏浅柔也听到了消息。
她算是幸运的,陛下眼下还顾不上她。因而还算是过了两天舒服日子。
她跟宫人打听,才知道是阮软吐血了,被陛下一路抱回了寝宫。
苏浅柔又顺势打听了关于这位“替身”的所有事,在知道她差点跟丞相成婚,陛下又将人抢了回来后,面上连连点头,心里的滋味却不得而知。
她心想,代替她后那人过得好像还挺好的嘛。
那为什么还要把她抓回来,明明那人也能得到这些好处,也不算吃亏啊。
全然忘了一开始阮软的痛苦。
另一边亓官曜回到了寝宫。
药方在回来的路上就让人送到了太医院。
月禾跟在他的身后,看着宫人恭敬的接过那张薄薄的纸,垂着头余光轻瞥。
等到了寝宫门口,她被留在外面,亓官曜一个人走了进去。
阮软身上还穿着那件染了血污的月白色长裙,衣襟处的暗红突兀又引人注目。擦试过的脖颈也重新蹭上了一些微红。
此刻她抱坐着,双臂虚虚搂在身前。
听见声音,眼睛朦胧胧的望过来,仿佛含着雾气。一向明亮的双眸失去了生气,脸上也泛起了异样的红晕。
亓官曜在她身旁坐下,左手半搂住她的肩,另一只手贴上她的额头。
触手一片滚烫。
干燥的大掌又贴上下巴脖颈交接处,温度同样的滚烫。
亓官曜蹙了蹙眉,扶着她慢慢躺了下去。
“来人!!”
……
刚拿到药方的老太医又是匆匆赶来。
再次把脉后写出一道方子,连忙交给下面的人拿去熬药。
一碗浓稠的药汁很快被端了上来,亓官曜接过,准备亲自喂她。
这时阮软已经开始颤抖起来,整个人轻微的发着颤,嘴里不断在喃喃些什么。
亓官曜耳朵贴过去,微弱的气息扫过他的耳廓,令他控制不住的一个战栗。过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来。
——冷,她在喊冷。
亓官曜随意搅了碗里的药汁,然后舀起一勺送到阮软嘴边。
意识不清醒时阮软下意识排斥苦药。
勺尖抵开她的唇瓣,却抵不开她紧咬的齿关。
亓官曜握着勺柄的手微微倾斜,褐色的药汁沿着下巴滑入脖颈。白嫩的肌肤上还有先前衣襟沾染的微红,红褐交织。
他拿起丝帕擦拭,神色间夹杂着几分心焦。
立在一旁的月禾上前道,“陛下,不如让奴婢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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