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沟大狱非同一般,对法力有极高的禁锢性,虾兵蟹将看守又紧,没有龙王的旨意和钥匙,根本打不开门。
蛟大想救宴公出来,少不得要使用暴力冲击,动静难免大了些。
“什么人?敢在我东海闹事?”
可怜,前来查看的狱卒被蛟大打成一片肉酱。
地动山摇间,海沟大狱轰然倒塌。
狱中除了宴公,还关押着无数的水妖精怪。
这一刻,妖怪们终于摆脱束缚,化作道道流光向外逃窜。
一向宁静的龙宫,瞬间鸡飞狗跳,被关押了成百上千年的妖怪们,逃跑之余,只要有机会,简直恨不得把龙宫砸个稀巴烂。
海面上,风和日丽,渔民们忙忙碌碌的打着鱼,忽觉阴云密布,妖风阵阵,来不及惊呼,便只剩下一身衣服落在船上随浪飘荡。
这些妖怪在海沟大狱时,狱卒投喂的那点东西仅够吊住性命,饿了几百年上千年,如今是见鱼吃鱼,见人吃人,所过之处犹如蝗虫过境。
“不好!有海难发生!”妈祖正给林愿送仙桃,说着话,头上就泛起红光。
眼看事情闹大,蛟大心里生出些许的悔意,他的本意是打破关宴公的那道门,没想到一不留神,力气大了些,把海沟壁打碎,整座大狱都干穿了。
而且,这海沟大狱底下好像还有什么大恐怖,在大狱破碎的瞬间,蛟大明显感知到有一种令他心悸的力量,一闪而过。
“今日这场祸事怕是不小,罢罢罢,事已至此,覆水难收,不如先回去,再避一阵儿风头再说。”
蛟大提着宴公正要离去,迎面被狴犴拦住,“大胆妖孽,竟敢打破海沟大狱!还不束手伏诛!”
“化龙又怎么样?睚眦也最多和我战个手平,我看你比他还不如些,就敢说这样的大话?既如此,还我兄弟命来!”蛟大不屑的说道,将手里的宴公往旁边一丢,向狴犴掩面杀去。
妈祖虽然全力赶来,但是妖怪太多了,渔民们损失惨重,海岸附近的渔村也不能幸免。
偏生各方大神都赴蟠桃会未归,底下的小神、仙童竭力抵抗,也架不住妖魔数量众多。
原本在深山老林里蛰伏的许多妖怪,一看外面乱起来了,也忍不住心性,跟着作祟。
海上、人间轰然大乱。
妈祖痛心疾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钻出来这么多妖怪?”
妈祖想上天禀报,又放不下手边求救的生命,不立刻上天,又担心耽搁了时间,酿成更大的祸事。
“妈祖,这是怎么回事?”睚眦没想到离开家才没多久,就变成了这样。
“二殿下!”妈祖好似看见了救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妖怪太多了,劳烦搭把手啊。”说完又对悟空恳求道:“胜佛筋斗云疾,麻烦你赶紧回天庭禀报此事,让众神归位。”
悟空闻言,并未多话,拔下一缕猴毛在口中嚼碎,捻着诀,喷出去就变成许许多多手执铁棒的小大圣,分散各处帮忙捉妖,本体则一个筋斗跳入南天门里。
有了这些分身和睚眦蚌妃帮忙,妈祖压力大减。
天上已经有不少神仙收到自家手下的传信,却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以为是手下在夸大其词。
如今的天地哪来那么多的妖怪?
被猴子冲进来一嚷,才渐觉酒醒,“妖怪?什么妖怪敢在你面前冒头?不要逗人扫兴了。”
悟空面容严肃,朝玉帝说道:“陛下,我看这些妖孽多从海中来,数量众多,大大小小没有一万也有数千,分散各处,还是早些派将捉拿,免得为祸人间,酿成大祸。”
赤脚大仙施法将人间的景象呈现出来,果真是到处乱糟糟一片。
玉帝看向东海龙王:“敖广,这是怎么回事?海里哪里来的这么多妖怪?”
敖广慌忙回禀:“小龙不知,小龙不知啊!东海作乱的妖怪,这些年,陆陆续续都被小神派兵收伏,关在海沟大狱当中,怎么可能突然又冒出这么多呢?小龙这就赶回去一探究竟,即刻禀报。”
众神也无心宴会,急急忙忙返回自己的辖区。
大部分逃逸的妖怪很快被重新降伏,跟着捣乱的那些,运气差的也被一并捉了,运气好的,见事不妙赶紧回去继续蛰伏,再也不冒头,混乱的人间才恢复了秩序。
可是那些被吃掉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尤其是渔村,靠海最近,几乎是户户举丧,就连林洪毅也葬身魔口。
妈祖伏跪在玉帝面前,自责不已。
玉帝道:“起来吧,此事,事发突然,不能怪你。”
妈祖这才含愧起身。
“敖广!”玉帝转头问责:“打破海沟大狱的妖孽捉到了吗?”
“尚未。”敖广战战兢兢擦了一把冷汗,“此妖本领高强,小儿狴犴与之大战三百回合,实在难敌,被他打伤一条胳膊,逃走了。”
玉帝问:“李靖父子何在?”
李靖哪吒连忙出列:“臣在!”
玉帝道:“命你二人,领五万天兵,即刻下界,降伏蛟怪,妈祖,敖广,你二人也要从旁协助,尤其是要尽快收伏尚未落网的逃犯。”
“遵令!”
……
东海龙宫。
巡夜和白沙两个正瘫在地上叫唤,他俩带着虾兵蟹将捉妖,要不是施展遁术闪得快,不死也要缺胳膊少腿了。
睚眦道:“好啦,别哭天喊地啦,这里有仙果仙酒,拿去吃些,好好调养两天,也就是了。”
两个家伙一听,再顾不得喊痛。
“咦?怎么都被啃了一口啊?殿下,你这么吃东西很容易挨打的。”
“猴啃的,你去打他吧。”睚眦翻了个白眼:“有得吃就不错啦,少在这里挑挑拣拣,不要拉倒。”
“要要要,这哪能不要呢?”
睚眦看着剩下的一些好果子,向蚌妃道:“我们送些去给母妃吧。”
蚌妃点点头。
走了不一会儿就碰上狴犴,“二哥,蚌妃嫂嫂。”
睚眦瞄了他一眼,淡淡道:“受了伤还到处瞎跑,呈什么强?”
狴犴道:“有些事,总要交代清楚才放心啊,二哥这是要去哪里?”
睚眦并不回答,只道:“你倒是会捡好时候出门。”说罢把一颗仙桃往他手上一塞,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等他们走远了,狴犴才看清手上的果子,“这是蟠桃?”
二哥他是从哪里得来的?
难道是父王给他的?
父王可以享用的仙桃并不多,这颗给了我,那二哥不就没有了?
失去的精血没那么容易补回来,这颗仙桃一定是父王一片爱子之心,我又怎么能再占这个便宜呢?
狴犴不顾自身伤势,朝着睚眦离开的方向追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