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电梯来到一楼,凌越拉住了前方男人的西装衣袖。
刑冥遇回头,挑眉:“有事?”
走在后面的俊美男人清隽淡漠的笑了笑:“无事对人家女孩猛献殷勤,非奸即盗。”
刑冥遇转眸瞥了一眼走到门口那边,在等他的娇小女人,不以为意的淡淡然道:“是么。”
凌越见他不否认,笑得更加邪魅了:“还真是想拐骗回家去睡人家?”
男人懒得再搭理他的窥探欲,迈开步子,往酒店门口走去。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刑二,你的那方面的癖好到底是什么?你是有恋丑癖,还是有恋兄弟的前任的癖好?”
酒店大门口,姜千寻滴滴叫的车已经来了。
她答应了跟刑冥遇一起聊聊,而这个男人浑身矜贵,显然不会坐普通的出租车。
“对不起,我临时有了行程上的变化。”
姜千寻拿出手机,想给司机转一些钱作为补偿。
刑冥遇抬手示意宋叔过来处理。
而后他大手自然而然地落下,捏在了面前女人的纤细手腕上。
一脸正经严肃,他对司机道:“实在抱歉,我妻子每次跟我吵架都要打车跑,现在哄好了。”
司机一听,本来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被乘客放鸽子不太高兴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意。
司机还朝车外面这一对夫妇教育道:“看你老婆年纪不大吧。多宠着点,宠老婆的男人才有福气!”
姜千寻面上难掩尴尬,还好戴着口罩能遮一遮。
她抬头看到的是刑冥遇轮廓坚毅的脸庞。
司机看他们有钱,没客气的收了补偿,说:“你们有钱人真会玩啊,吵架了你就准备打车跑,你老公还得开豪车在后面追,多累。要我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要打回家里床上打去!”
说笑间,收了钱的司机一溜烟把车开走了。
刑冥遇在下一秒钟,已经松开了小女人被他捏着的白嫩手腕,极为克制。
姜千寻低头看着分开的两只手,愣了大概有一秒。
也许他只是听到司机不依不饶说她放鸽子,来上前替她解围吧。
黑色迈巴赫很快行驶过来,姜千寻上车坐好,刑冥遇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
两人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车子缓缓驶离酒店大门口,姜千寻小脸望着车窗外,不禁在想,今天的刑冥遇实在反常。
足够克制,也足够自重。
刑冥遇双腿交叠,坐在座椅上,身体慵懒而随意,但不失优雅,手机震动了一声。
拿起来看,是凌越发来的消息。
【刑二,我想了想,要不要提前给安排一辆我家医院的救护车去守在你的楼下?上次在小县城搞塌了人家宾馆一根床腿的您,证明了几年兵没白当。但这姜小姐人家可是个孕妇……】
男人看着手机屏幕的消息,神情意味不明。
下午五点半,御湖湾公寓。
姜千寻带男人来到自己的家,自己的地盘,待着会更舒服自在一些。
她在玄关处换了鞋子,顺便也给男人拿出一双一次性的男士拖鞋,而后去倒了两杯水搁在茶几上。
落日黄昏,橙红色的光晕从大片落地窗子散落进来,如画一般。
刑冥遇坐在了沙发的一侧,在这个充满女性化装修的空间里,他的五官被衬得更加深邃立体。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拿起水杯,浅浅抿了一口。
姜千寻目光漫无目的,却落在他修长匀称的长指上,关节好看,很有力量感。
而后抬眸望着他:“刚才在瀚理包厢你应该知道我是姜千寻了,所以……”
“所以,我不在意你用什么身份。”刑冥遇的嗓音低沉而又清隽:“我只希望在我的面前,你是你自己。”
姜千寻脸上一阵热烫,不是因为别的,是这么多年了,除了外公和母亲,未曾再有人用这样带有纵容的态度给她回应,不是指责,而是满满的认同和安全感。
可她下一秒又谨慎起来。
秦川当初何尝不是花言巧语,但做得永远比不上说的好听。
刑冥遇盯着她放松下来,但又很快竖起防备的表情变化,淡道:“为什么伪装自己?”
她诚实的表达自己内心确实有过的那些恐惧,笑着说:“十几岁走出那个村子后,我以为我已经修炼得天不怕地不怕了,没想到在二十岁这年,面临险些被撞死的死亡恐惧后,心理还是会留下创伤和阴影。”
刑冥遇看透她,一双深眸瞥她低头的样子道:“你担心那天的车没撞死你,接踵而至的,会是下一个死亡方式在等着你?”
“嗯。”
她淡淡静静的没有否认,明明对对面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信任,可还是不由自主卸下伪装,变成了二十岁女孩本来的平淡模样。
“如果变成了人人看见都想嘲笑两句的丑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脾气又大的奇怪,就没人会大费周章冒着坐牢的危险再策划置我于之地了吧……”
姜千寻确定自己在车祸醒来那一刻,是想活着的,是怕死的。
因为带着不甘死去她没有脸面去见母亲和外公。
她说完,表情还是笑着的,只是笑得很勉强,被男人一眼识破这硬撑背后的脆弱。
刑冥遇身上是强烈的成熟男性气息,蹙眉道:“戴着口罩会不舒服,以后不要伪装了。”
姜千寻却摇摇头,干干地笑了一下:“暂时还不行,等我的根基再稳固稳固的吧。”
她不用抬起头来都知道,刑冥遇在望着她。
他静默优雅地坐在那里,前所未有的温柔耐心,嗓音低哑的道:“没关系,我在。”
“……”
姜千寻坐在那里,抱着膝埋起来脑袋,偷偷皱了皱眉,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