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宋叔不敢耽误,当着刑冥遇的面又给老江打了通电话过去了解情况。
这次他学聪明了,没再开免提,免得老江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他要活活冻死在先生冰冷的气场里。
两分钟后,宋叔挂断电话,如实回答。
“先生,我问清楚了,是安总监几个合作伙伴回国发展,安总监和他们关系好,就让他们住进了姜家别墅。”
男人听了,眉眼依然满是郁色。
宋叔自然知道他想听什么,继续道。
“一共七人,三女四男,他们称安总监为老大,名字老江也叫不齐,但和安总监散步的男人我问到了,他叫陈铮,比安总监大两岁,听说安总监叫他铮哥。”
男人静静听着,大手拿过桌面上的钯金打火机,一下一下的打开,又关上,英俊脸上是淡淡的冷漠。
宋叔熟知他性子,见状叹了口气,补充一句。
“我会安排人好好查一查,太晚了,先生您先休息吧。”
男人嗯了声,表示同意了他的作法。
等书房门被掩上,男人才啪的一声放下打火机,手背上的青筋还处于紧绷状态,耳边是母亲下午骂他的话。
“滋滋滋!”
他正想得出神,突然,书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冷着眼扫过去,看到上面跳动的“凌越”二字,他脸色更黑。
想也没想,直接将挂断,顺势将号码再次拉黑。
会所。
凌越电话被挂断,直接艹了声,立马再将电话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听到这儿,凌越嘴里的那声艹更明显了:“又拉黑我!这次我是真心在给他出主意啊!他得赶紧去找二嫂啊!”
徐礼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完全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你也不看看你出的什么馊主意?让刑二吊二嫂胃口?看看刑二吊出了什么?一个小白脸!他不拉黑你才有鬼!”
凌越也很头疼:“谁能想到二嫂魅力这么大,这才大半个月,就有小白脸跟着了。”
“废话,二嫂魅力不大,怎么一次就被刑二看上,弄断了一条床腿,事后还念念不忘。”
凌越:“......”
无法反驳。
“那你也该早点把这个情报报给我!”
徐礼摊手,顺便送他一个大白眼:“天地良心,小嫂子还没在我家饭店坐稳,我就打电话给你和刑二了,是你自己不接电话。只能说你命中该死!”
凌越看好友一副看戏的表情,实在刺眼得很,他一把抢过他手中的酒杯,俊脸带了两分邪魅:“要不我跟刑二说,吊胃口是你出的主意?”
他可不想独自面对刑二的怒火。
徐礼咬牙切齿:“我承认我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喂喂喂!你还真发信息啊!手机拿过来!”
......
相比凌越徐礼两个难兄难弟,姜千寻这边的气氛就好多了。
和陈铮逛了几圈花园,又聊了很多美食和国内趣闻,她心情极好,陈铮提出要送她回房间,她也没拒绝。
“好啊,正好我有些项目资料要提前给你。”
他也的确有这个能力。
陈铮先她两步,替她推开别墅门口的大门,并细心提醒她注意脚下,俊脸上笑容温和:“给我?我觉得自喜比我更合适,她可是全球闻名的女华人设计师之一。”
姜千寻进了屋,带着他往二楼走:“你能力在自喜之上,只是对名声不感兴趣,只要你想要,一定比queen还出名,华文的设计团队还是由你来带我才放心。”
陈铮听了笑容更深:“我的荣幸。”
两人说话间就到了二楼。
姜千寻推开门,进去将打印好的怀县项目资料拿出门口。
陈铮伸手接过,又叮嘱了她两句,一转身,看到姜千寻对面的房间紧锁着,再想到今晚兰姨介绍这间房间时那眼神闪烁的样子,他脚步一顿,笑问。
“谁住里面啊,这么早就睡了?”
姜千寻一愣,脸上的笑意有点凝固,但很快被她掩饰下去。
“是杂物房,里面都是些不重要的东西,太多了,又不舍得扔,就锁起来了。”
陈铮恍然大悟:“我还以为谁睡得这么早呢。那你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说完,陈铮没等她回应,拿着资料就走了。
等踏上三楼第一阶楼梯,他才敛了笑意。
兰姨说是画室,今天介绍时不小心打开门,他分明看到了里面有一双男士拖鞋。
而她却说是杂物房。
他突然就对这间房的主人好奇起来。
二楼。
送完资料给陈铮,姜千寻并没能安心休息,反而因为陈铮提到画室里住的人,脑海里混混沌沌的。
尤其等她洗漱完毕上了床,今日的喧嚣欢乐褪去时,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人的身影,怎么也抹不去。
出差十九天,他应该是今天回来吧。
但他还是没出现。
“我不是有意不回来,你和孩子在这儿,没有哪个男人比我更想按时下班回家。”
脑海里又闪过他之前说的话,她心头有点陌生的微痛。
说不清,道不明,总之就是不太舒服,不舒服到她不由得握紧了拳头,眼眶也有点热热的。
等指尖的痛感缓过去后,她突然又有点想笑。
什么按时下班回家,都是假的。
是姜文渊对母亲、对她还不够绝情?还是看不透秦川对她的渣?
她怎么能忘了男人的德性?
还有上午那对母子的对话......
想想看,就因为父亲不是亲生的,孩子就被同学嘲笑是野孩子,从而变得敏感,自卑,不惜找各种理由躲避上学,躲避同学异样的眼光......
如果换作她的孩子呢,她能想象得到自己孩子被人嘲笑后伤心大哭的样子。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那个人,是刑冥遇。
以今天他对自己的态度,不难想象,将来类似这样的日子多的是,等将来孩子出生了,懂事了,看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整月整月的忽略亲生母亲,忽略和母亲有关的所有人,这种伤害,比外人给的要痛十倍百倍。
这种痛放在她身上,她没什么感觉。她早就习惯了被忽视,姜文渊也好,秦川也好,现在的刑冥遇也一样,他们无视自己,她可以自己疗愈。
但孩子呢,他们是无辜的,她不想他们走她走过的路,让被伤害变成一种习惯。
她不想被姜文渊打过的那些巴掌,最后落在她孩子身上,不想继母沈岚对她的折磨,将来换成刑冥遇娶的老婆和她的孩子......
每一种可能性,都像一把尖刀,一刀刀刺在她心尖上。
姜千寻双手抚上小腹,任由眼睛湿润,心里却清醒的告诉自己------她绝不能想刑冥遇了,一刻也不能想,即使将来孩子出生了,她也要尽量减少孩子和刑冥遇的接触。
因为人一旦有了贪欲,就有可能面临失去。
但人与人之间,有时遇见了也只是遇见了,更多的时候是没有未来。
她和刑冥遇,明显属于后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