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你也在场的,拍孕妇照的时候,你看看他是怎么对阿寻的。”
“这次是第二次了,别说你看不出来阿寻刚刚想挣开他的手,但这个男人不管不顾,对阿寻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怎么能不气!”
“你终于承认了。”
孟自喜定定看着他:“铮哥,现在我不想和你聊刑冥遇,我只想问你一句话。”
“什么?”
“你觉得,老大她喜欢你吗?”
陈铮浑身一滞,没说话。
孟自喜见状,直接替他回答:“你不说,好,我替你说,老大她不喜欢你,因为她对你,压根没往爱情方面想过,她对你的定位就是两个字:铮哥!她把你当合作伙伴,当大哥,甚至当成家人!就是没有爱情!你只是单恋。”
陈铮脸色苍白。
孟自喜不管不顾,继续道:“所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没管理好自己的表情,你的喜欢被老大发现,结果会怎样?
你会成为她的压力和负担!到时,你们俩怕是朋友都做不成了!铮哥,你明白吗?”
“所以,你刚刚发短信给我,我没有帮你,就是不想你和老大的关系将来闹成那样,铮哥!你一向理智,聪明,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
孟自喜苦口婆心劝着。
陈铮低头静静的听着好友的建议,薄唇抿得紧紧的,好半天,他才道。
“即使她不喜欢我又怎么样,我还是见不得阿寻被那种男人欺负。”
孟自喜笑了。
“欺负什么?你别天真了。你又不是刑冥遇,你怎么知道他不是真心喜欢老大?反之亦然。”
“老大她也是人,也会有七情六欲,刑冥遇是哪种男人?颜值身材都顶级,家世智商也顶级,孩子出生在他的户口薄上,等于直接出生在罗马,世上还有比这条件更好的男人吗?如果老大想恋爱、成家,肯定也会想选刑冥遇这种啊。”
陈铮唇角微勾:“是。他是财貌双全,但这种男人一般都会出轨,钱多了,人就飘了,你忘了阿寻说她父亲的事儿了?”
孟自喜讽刺一笑:“又穷又丑的男人,出轨的还少了吗?”
陈铮破防:“不否认有这样的人存在,但我们就事论事,只说刑冥遇,阿寻肚子都这么大了,你看他有给过阿寻名分吗?”
“他现在不给,你怎么知道他以后不会?你来说说!而且,你怎么知道是他不给老大名分?没准……没准老大不给他名分呢!”
孟自喜心虚地说,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不给谁名分!
见陈铮怎么都说不通,已经完全陷入进去了,自喜觉得大家朋友一场,国外那么久的团队患难与共真友情,又不能置之不理,她干脆坐到书房的沙发上,翘腿和他理论起来。
气氛极度压抑!
......
另一边,刑氏集团旗下的一家私立医院。
一辆白色保时捷缓缓开进室外停车场。
车内后座上,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稀双手抱着秦川精壮的腰身,苍白的小脸靠在他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
“阿川,怎么办?我好害怕,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我昨晚还在想,他是男生还是女生,会像你,还是像我……”
秦川任她抱着,也没答她的话,只是转头看向高助理:“怎么还没到医院?”
语气间透着明显的不悦。
一大清早的,赵稀突然打电话来秦家,说她见红了。
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真有事儿,他本来也是心里紧张的,但偏偏赵稀打的不是他手机,打的是秦家的固话。
好在他爸妈今天起得晚,接电话的也是秦家呆了几十年的保姆,知道分寸,发现情况不对后,上楼把他叫下来。
如果被母亲知道这段时间他一直借着照顾姜千寻之名,悄悄去找赵稀,还让她怀了孕,那秦家不得翻天。
接完电话后,他第一时间让高助理开车,赶去市中心的公寓接赵稀,路上的时候,他询问赵稀,为什么要打秦家固话。
她说她一时着急,忘了。
忘了?她怎么会忘了呢?她连他爱吃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怎么会忘了打哪个电话。
当时他心里就不悦了。
来医院的这一路上,秦川看她哭成个泪人,他又打电话给认识的妇科圣手询问情况,对方说,见红不一定会流产,及时去医院做好相关检查,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可赵稀呢,一路上抱着他哭个不停,一直问他怎么办?
他又不是医生,等去医院不就知道了,她哭得他都烦了。
但她不管不顾,到现在还在哭。
她本来身份就敏感,要是让人拍到他们,只怕秦家都要遭殃,他能有好脸色才怪。
前头,高肋理看到自家老板脸色不对,他赶紧打尽方向盘,转了个弯,将车子停在最近的一个医院侧门入口。
“秦少,到了!”
说完,高助理赶忙下车打开门。
听说到医院了,赵稀这才抹去眼泪,将下巴上挂着的黑色口罩拉上来。
在秦川的搀扶下,下了车,低着头往入口走去。
高助理立即有眼色地去按电梯!
等电梯的时候,赵稀还软软地挂在秦川身上。
这时,她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她赶紧接起来。
“喂,梦梦。”
电话那头,梦梦声音焦急。
“你刚才说你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
提到伤心事,赵稀眼泪掉得更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早起来我就见红了。”
“见红?是不是因为昨晚那几块蟹……”
“梦梦!你等一下。”
赵稀突然打断梦梦。
这时,电梯刚好到了,她故意叫了声秦川:“阿川,你慢点儿,等等我,我肚子疼。”
提到蟹黄酥,赵稀也后悔莫及,但此刻秦川在身边,就算是,她也不能承认是她的原因!
为了让秦家接受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早上见红时,她私自打电话到秦家固话上,秦川已经不悦了,要是让秦川知道,自己见红是她吃了蟹黄酥,他肯定不会再心疼她了!
绝对不能让秦川听到这件事。
听到秦川二字,电话那头,梦梦意会,再不敢再提蟹黄酥的事儿,巧妙将话题引开:“行了,不说别的了,你怎么样了?到医院了吗?”
前头,见秦川是慢下脚步等自己,但从头到尾都没主动扶过她一下,赵稀有些委屈。
晶莹的眼泪沁入黑色口罩中,连声音都透着颤抖。
她也没有了讲电话的心情。
“早上见了红,肚子现在还疼着呢,我们还在等电梯,我先不和你说了。”
“行!你这个状态也说不出什么,你好好看病,一切以身体为重,但也要注意别被人偷拍了,这事儿就是个雷,爆不得!”
“好!你放心,我们特地选的私立医院,人少!应该不成问题。”
说完,两人又说了两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将手机收好,赵稀搂着秦川胳膊,艰难着站着,心里悲叹。
当初她是盼着被狗仔拍到自己和秦川在一起,来个官宣。
但现在她不敢了,怕再影响秦家的股票,秦家肯定不要她了。
但这不是让她最难受的。
最难受的是秦川的态度,从刚刚到现在,他不主动扶自己就算了,现在都快到要见到医生了,也不出声安慰一句。
她的心渐渐的有点凉了。
“阿川……马上要看到医生了,你说,我们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见秦川不理自己,赵稀只能没话找话。
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医生已经说过了,她也在旁边听着,秦川并不是很想理她。
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抿了抿薄唇,淡淡答道:“应该不会有事的,医生说过,见红不等于流产。”
“可是.......”
“姜千寻也见过红,你看她孩子不也好好的。”秦川直接拿人堵她的嘴。
不是他不近人情,是赵稀这个人有的时候会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难再找回当初情窦初开时的美好悸动。
有的只是聒噪。
尤其每次他想跟她好好沟通,想对她好的时候,她总能在第二天,及时的抹杀了他对她的耐心。
就像现在这样,她突然见红,原因未明,他们需要的是冷静,及时的去找医生看。
而不是在他面前哭哭啼啼。
他也不是说孩子有事,她没有伤心的权利,但也要看场合不是吗?
这儿虽然是刑家名下的私人医院,人不多,但她这样泪流不止,难免引人注意。
要是被人拍到了,对她,对他,对整个秦家都是灾难!
她一向温柔体贴,难道会不懂这个道理?
被人拿话堵着,赵稀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秦川,眼里写着难以置信。
他竟然拿她和姜千寻去比?
人和人是一样的吗?就像别的孕妇吃螃蟹都没事儿,她吃一点儿就见红了。
何况,姜千寻的孩子,能和她的一样吗?姜千寻怀的是别人的野种,她怀的,可是他的亲骨肉!他就一点也不担心,不在乎吗?
赵稀愣住了,感觉心头越来越凉。
但哪怕心里再悲伤再有怨,她面上还是轻声细语的,细声说着违心的话。
“也是,姜千寻怀着两个孩子都没事儿,我们的孩子应该也不会有事的。”
说话间,上升的电梯终于停在医院八楼妇产科。
赵稀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攀着秦川手臂艰难走出电梯。
高助理不想当瓜地里的猹,听自家老板的私密,逃一样去办理挂号等事宜,留下赵稀和秦川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等着。
马上要见医生,赵稀心里突然就没了底,她小手紧张抓着秦川手臂上的高定西装,突然又问。
“阿川,我还是有些怕,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说完,她瘦弱的肩膀也微微抖动着。
这次是真怕的。
秦川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语气淡淡的:“孩子的去留讲究缘分,这种事情,顺其自然就好。”
孩子的去留讲究缘分?
赵稀听到这话,痛苦闭上眼,任泪水一滴一滴渗进口罩。
委屈伤心到最后,她清澈眼底渐渐生出几分薄怒。
孩子没有流产迹象时,怎么不见你说讲究缘分,要将孩子留下呢……
但这些话她只敢在心里说,面上,她一个字都不敢提。
气氛又陷入死寂。
与此同时。
另一边。
刑冥遇和姜千寻也抵达自家旗下的医院,但两人走的是地下专属电梯,直接上楼,前往妇产科。
宋叔跟在后面,他手上除了拿水杯和孕检册子,还有一个食盒。
进了电梯,宋叔主动按下八楼。
姜千寻和刑冥遇并排站在电梯后面,她本来肚子就饿,看到关门的宋叔手上多提了一个眼熟的食盒,她略微惊讶。
昨晚她没跟男人说自己要做什么检查,他不仅知道她要做唐筛,连她做完唐筛后要吃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心底渐渐流过一丝暖流。
但一想到他只是为了孩子,她又将心头的暖意压下去,浅色杏眸看着面前的食盒。
给孩子就给孩子吧,到底也是她的宝贝,吃了不亏。
只是,阖院备好的美食,她什么时候才能吃进去啊。
她真的好饿啊!
身边,一向黑衣黑裤的刑冥遇一抬头,就看到小女人紧紧盯着宋叔手上的食盒,浅色杏眸里,全是对美食的渴望。
刑冥遇面色沉静,抓住她小手的力道微微加重:“你再忍忍,等做完检查,你就可以吃东西了。”
听到男人安抚的低沉好听声音,姜千寻回神,淡淡应他。
男人抬眸,深邃视线没错过她眼底得到满足后的神情,他喉头滑动了下,视线移开。
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八楼到了。
男人握着她柔软的手走出电梯,直接往妇产科主任的办公室方向走。
走廊另一头。
赵稀还靠在秦川肩头。
两人都低着头,没发现同一条走廊上,一身正装,满身矜贵的男人牵着和面容精致的挺起孕肚女人,径自进了一间专家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