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约定之日。
三江之口,七省通衢,豫章浔阳。
此地,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乃豫章之北大门户。
林渊早一日便到了,寻了一家酒店,先住了下来。
第二日,便来到了风水杨家之所在。
位于紫桑区,但并不处在闹市当中,而是辟居乡野,位于一个叫眠山乡的地方。从这里再往东去,就是庐山。
林渊驱车而去,路况还算好走。
到了乡里,找了一些乡民打听了一番,才知晓杨家的具体位置。
杨家在当地,可谓是望族也。
不仅仅在这个小小的眠山乡,便是在浔阳市里头,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杨家。
而且多有贤名,惠及乡里。
林渊中午在眠山乡一个集子里,吃了顿便饭。
随口一问,那都是杨家人的好话,什么修路修桥,建学校,帮扶同乡,善待孤寡,那就跟个活菩萨一样。
而谈到那位杨永年,那更是充满着尊敬。
有时候当地官方调解不了的纠纷,只要杨家的人一出面,事儿十有八九能解决。
不过他们杨家人,不谋一官半职,世代只经商,不从政。
所得来之钱财,除了满足家族生活所需外,都是用以积德行善。
这也是他们的处世之道。
林渊顺着一条河流,驱车往东,不一会便到了杨家之所在。
其住宅位于一山腰上,山不高也不陡,有一条修好的水泥路通往那。
来至大门前,透过车窗玻璃,便见得一古色古香的宅院。
下了车,林渊环顾四周,有三山拱卫。
料想此处,定然是一极好的风水之地。
大宅门前,左右放有两石云纹八角底座麒麟。
门是红漆门,十分宽大,两边不远处,又有两更小的侧门。
此际,大门打开着。
往内一瞅,是一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照壁。
林渊刚一上前,只见得门内就走出一人。
是一模样儒雅的男子,年龄三十出头,穿着一白色长衫,看着温文尔雅。
男子朝林渊拱了拱手,道:“贵客临门,我家爷爷早已恭候多时,请随我来。”
林渊跟随他进了去。
穿过几个拱门,走过几条画廊,便到了一幽静雅致的庭院。
庭院内,玉兰树下,一须发皆白,垂垂暮态的老者,正躺在一摇椅上,乘凉纳荫,闭目养神。
男子道了一声“爷爷,人到了”,便自顾着退下了。
林渊打量着他,料想这人便是那杨永年。
观他模样,感其气机,他的第一感觉,就是命不久矣。
“杨老先生,林某有礼了。”
杨永年睁开眼睛,看着他。
若说他全身上下,哪个地方还充满着精气神,那当是这对眸子,没有一点老人家的浑浊,反而是清澈透亮。
杨永年从摇椅上起身,开口道:“林小兄弟,倒是好本事,大闹群星阁,力压七大行,不知今日到访,有何贵干?”
此事,他自然是知晓,当日他们杨家子弟就在。
而且,摸金一脉的人,两日前就登门了,道明了来意。
他们说约定在8月27日,在杨家一见,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有些不明所以。
须知,他早已退出江湖多年,而自己的记忆当中,又不曾识得这号人物。
他怎么会专门点名他们杨家?
听自家子弟描述,这个煞星,可绝非好惹的对象。
就是不知道他说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林渊没先说事,而是从怀中掏出他师姑给他的信笺,递给对方。
杨永年接过。
当看到上面的字迹时,内心为之一颤。
连忙打开,信笺上就写了十六个字:
若有所使,尔当应允,还报旧恩,因果两清。
落款:餐霞
杨永年颤抖着手,将信收了起来。
“林小友,你有何事,可明说,若老朽可以做到,定不会拒绝。”
“我想知道曹操墓在哪?”
“曹操墓?”
杨永年听到这三个字,总算是明白了他为何会约定摸金一脉的人到此。
他没有问林渊要寻曹操墓的缘由,既然他想要找,他需要做的就是帮他找到。
旋即,他便招来一人,去把摸金一脉的人叫到此处。
杨永年引林渊进屋,来到一间茶室.
约莫一会后,胡雪菲和温超便到了。
四人相继坐下。
当他们二人得知林渊要找曹操墓时,也是吃了一惊。
毕竟,自家这一脉,就是来自曹操手下的摸金校尉。
杨永年开口道:“这曹操墓,有七十二疑冢,就它的具体下落,老朽也不清楚,两位贤侄,你们摸金一脉,可留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信息。”
胡雪菲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这毕竟是自己祖师爷当年服务过的对象,若是去掘他的坟,多少有些冒犯。
不过,一想到千机锁关系到自己父亲的下落,这些也就无关紧要了。
“关于曹操墓,我们摸金一脉传承下的古籍当中却是有记载,不过就八个字:西出函谷,剑指北漠。”
杨永年闻言,忽然从桌上起身,从东侧紧靠着墙的一柜子里,取出一长有一米多的卷轴。
拿住一头,摊开在地面上。
只见得一幅堪舆图,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上面详细地标注了河川地脉,十分之详细,上面不仅是图画,还有各种奇特的符号。
这张堪舆图,可以说是杨家历代人的心血。
杨氏一门,于风水一道中,归于形势派。
既以“龙、水、砂、穴”为准则,讲究一个寻龙、察水、觅砂、点穴,有别于观星辰以定位的气理派。
有道是“水若屈曲有情,不合星辰亦吉;山如欹斜破碎,纵符卦例何为”。
所以风水杨家,极其重视山水观测。
每一代杨家人,学成之后,必须出去游历,用双腿丈量山川湖海,十年乃能归,并且需带一幅堪舆图回来,以作考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