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回忆了上学路上,其实不算齐全,上学路上虽然短暂,但也是发生过无数故事,跑通学和寄宿生活都会有故事,日常上学路上也有故事,只不过可能没有放学路上的故事多,上学是天不亮就赶急的跑进学校,下学路上是不慌不忙的回家。
米云记得母亲说过,她们念书的时候,有时候一周或一月回趟家,有时候回到村里,都到天黑了,中午下学到家就是晚上了,幸亏那时候还能住宿,一礼拜才回来一次,也不怪母亲她们迷信,走了大半天路,精神方面肯定不好,再说三十年前农村的鬼火自燃现象在农村也比较普遍,米云自己都看到过不少次,只是近二十年左右才慢慢消失不见。
米云第一个居住村子的四年小学由于离家近,上下学路上的故事不多,学校出校门50米,上河堤,再走50米就到家,发生不了太多故事,顶多在学校校门前的小路上折断柳枝,制作个电视上经常播放的解放军头戴的树枝遮挡帽子,经常会模仿解放军穿着打扮和打仗。
放学时,同学们相互等待一起走回家,分享着学校的趣事和生活的点滴。有时,会因为分享的某些故事而笑得合不拢嘴,即使那些话语现在看来并不那么有趣,米云小学四年离家很近,出校门一里路范围内,出校门50米上河堤就到,可能放学回家路上的故事不多,其它同学放学回家路上一般都有三五里路,最远的同学也不会超过五里路,他们结伴而行的经历比米云要多,米云到外村上五六年级和初高中的时候才有结伴同行的回家路,大学四年放假也是,也有组队坐火车回老家。
中小学放学后,同学们都是一窝蜂走出教室,精神抖擞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只要谁一提议,大家就把书包一扔,捡起田间地头的土块、石头起打仗来。一般来说,打仗双方都有个领头的,个子大力气足威信高,由他负责指挥,要根据战斗情况,还要作出分兵、穿插、包围等战术。
在玩打仗游戏时,大家以围墙、草垛、房子为掩护,如果在野外,就把田坎、溪沟当战壕,匍匐在后面,一方面躲避对方石头土块的袭击,同时,奋力将自己手上的石头土块扔向对方,一方打不过,要么逃跑,要么跑到油菜田、棉花地里,借助高高的庄稼秸秆躲藏起来。
玩游戏受伤是不记仇的,打仗时是敌人,只要一停止,就又是好伙伴和好同学了,关系一点儿不受影响。先一天放学路上,大家还是“敌人”,在田野外热火朝天地战斗,第二天去上课,路上相遇或教室里相见,大家就会相视一笑,又心照不宣成了好同学。
米云第一个村子上学路上的记忆不多,就记得为了第一个赶到教室拿奖状,同学们都卯足了劲,之前篇章有简短回忆过,这里不多说了,米云离家最近,也只拿到过两回奖状,一个多月的奖状经历,居然被二、四、五、六组的同学拿到多次第一个到教室的奖励,米云只能自愧不如,以为自己四五点起来,没多大压力,耐不住各位同学三点起床来学校,完全是天都不亮,摸黑进学校,也不知道那时候有没有月亮照射路上。
只能说奖励和榜样的力量还是太强,直到有一天打破了平静,二组一个来的早的同学,居然在校门口放了一个炮冲庆祝,当时附近居民还以为学校围墙垮了,自此以后,第一个到教室不发奖状了,估计学校的奖状库存也已经刚好发完了。米云下学路上的记忆完全不多,到家放好书包后,在门外看其他同学陆续从门前经过,尤其是米云吃多东西引发阑尾炎休假半月的日子,天天在门前看同学们经过门前回家的路,小学四年放学路上就剩这么一点记忆了,小学五六年级和初高中的时候反而多点放学回家路上的记忆。
只要每天一到放学的时候,我们犹如小鸟飞出笼,恨不得立刻朝家奔去,尽管到家也是写作业,有时候连电视都是被父母禁止看的。但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世界啊。所以当你看到一群熟悉的身影,就好像看到了家,那种喜悦之情自不用言表。
米云五六年级开始,在上学和放学路上,一般都要踩自行车了,其实也不远,隔一条河,总共六七里路距离,同学们都是踏上自行车,轻快地骑着,飞扬在小风里,聊着今天的课堂、今天的作业,各种八卦...这些都是亘古不变的话题。
同路不同村的一帮同学的情谊自然也就这样在日复一日里慢慢培育了起来。
上初中后,没有了小学每天的放学路上,开始了一周的放学路上,米云在五六年级就开启了一周一回的寄宿生活,主要是隔了一条大河。周边几个村子的同学都是跑通学不住宿,学校最近的一个村子也在河对岸,但那条河比较浅,冬天能干涸,可以走过去,对面村子要早米云村三五年搬迁出去,米云念五六年级的时候,有几次放学记得还跟同学回了他们的村子,至于有没有吃饭和住宿就记不清了。
每到周五下午,我们住宿生也会骑车一道回家,背着沉重的书包,骑着或新或破的自行车,三五成群的,前前后后的,并排的,怎么样的都有,路上我们也是那样的疯狂,那样的不要命。可能突然发现一起的少了谁,说不定就是车子掉链子了,一个人就落在了后头。遇到上坡下岭的,暗自较劲的看谁能骑上去,经过下岭的,不要命的不带刹车的往下冲,这就是那时候年轻活力大胆的我们。
米云记得厉害的同学可以单手骑车,尽管米云也能单手骑车,还有的同学双手背在背后骑车,这个米云就没办法模仿,只能勉强短暂试几下,这个技术含量高点,需要掌握平衡,需要自行车的龙头灵活度,反正河堤四五里路,大家正好打发无聊时间,这个时候,一般除了同班同学外,还能见到各地回村的同学,因为村里的同学从五六年级开始就分布在乡里不同的学校,放学路上看到一些植物野果子的也会停下车来,因为经不住诱惑,主要是橘子树和柚子树。
放学路上,一个渐行渐远的词,现在的孩子都是就近入学,发生不了太多的故事了,顶多结伴在学校外面的小卖部买点零食吃而已,远的也是车接车送回家,不像米云念小学和中学的那个年代,放学回家路上可以发生各种趣事,不光骑车回家,也有一部分时候是走路回家,只不过米云记不得中小学上学和放学回家路上为么会有十几次走路的经历,也是各个同学结伴同行,有同村的和不同村的同学一路同行回家。这样的放学路上,增进了同学间多少感情。对于我们的童年来说,放学路上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在米云上学的那个年代,孩子们上学和放学,社会性的安全问题不用考虑。那时管理严格、社会秩序好,没有人贩子,不用担心上学和放学路上被人拐走,大家都吃不饱,还有人头税,家长们都会科普不要吃陌生人的东西,一颗糖就能拐走小朋友的故事,尽管是以玩笑的口吻说出来。那个年代车辆本就稀少,何况上学的路都是乡野小道,也不用担心交通安全事故,米云上初中三年级以后公汽才跑起来,米云记得初二的时候还是自己骑自行车上学和下学,一年下大雪还踩着二八大杠自行车载着表妹去中学拿寒假通知书,那时候身上穿的长裤都是捡的表姐的裤子,米云都不记得有多少年没有添新衣服了,到初三的时候,买了一件金光闪闪的西服上衣,还是找裁缝缝制的一件西服上衣,米云现在也记不清了。
那个年代学生的社会性安全问题没有多少,但自然环境方面的安全则无法避免。如春夏之交,雨水较多,遇有大雨,河流,池塘和小沟都涨洪水,行走在其间,得万分小心。就是米云居住的第一个村子里的50米学校小路都有雨水漫过路面的时候,遇这种情况,也从没有请假放假的,只是年纪小的跟着大一点的,搭伙结伴去上学或放学,大家脱掉鞋袜,卷起裤脚,淌过三十米长的水路去学校,遇有危险情况也好相互好照应。
那时候学校好像也没有考虑天气原因停课,因为那时候的讯息没有现在发达,没有暴风暴雨几级预警,全村也没有电话和手机,通知不到各个家庭,村广播倒是可以发挥作用,只是那个年代没有那个安全意识,那个年代的学生也没有现在娇贵,狂风暴雨龙卷风,该上课的也上课,不会停课,唯一一次因为龙卷风停课的还是米云上六年级的时候,停了下午的课,那次龙卷风应该有十几级,是米云三十多年中在内陆见过的最大的龙卷风,危害极大,几个大人合抱的百年老树都能连根拔起,电线杆吹倒无数个,各个学校围墙吹倒,学校教室的瓦片直飞,哪怕是米云一周后放学从学校回村见到一路的场景都是无限惊讶,村里各处的大树和水泥电线杆都被连根拔起,那个年代的房子比较厉害,学校和农村房屋倒是没有刮倒的,学生也只是提前几节课放学回家,米云刚好在外面住宿,就在学校校门口的屋檐下亲眼目睹了龙卷风过来的全过程。
米云那个年代步行和骑单车去上下学还是常见的事,到初三的时候才开始坐公交车,上下学路上主要有两怕,一怕下雨,那时还没有洋雨伞,只有纸伞,一般大人用,小孩子还轮不到,下雨天,用一块薄膜当雨具,双手顶在头上,路又泥泞,滑倒在地沾一身泥水是常事。二怕冰雪,冰雪天去上学真有点遭罪,穿着单薄的胶鞋,为防滑,鞋上系一根草绳,冒着寒风踏着冰雪,一路步行去学校,那种艰辛,尤其冬天那种饥寒交迫的感觉,手脚还涨冻疮,一受热就痒痒的,非常难受,只有经历过的朋友才知道那种滋味。
有苦也有乐,农村孩子上学和放学,没有专车接送,没有家长陪伴,也许条件艰苦了些,但也收获了成长,更是收获了快乐,因为最大的快乐就是释放了孩子的天性,在上学和放学之路上,享受到了那个年龄该有的自由和乐趣,结伴上学,又结伴回家,同学之间还能相互蹭个饭。
上学要赶时间,上学路上不能多耽搁,小伙伴们不可能有太多的自由活动空间,顶多顺手摘几颗桑葚、交流议论昨晚看电视的精彩剧集等,真正让人难忘的是那放学路上的欢声笑语的快乐时光,虽然下学不能去小卖部买文具和买吃的东西,但一路结伴回家,分享学校的见闻,做几个小游戏,路上摘几个野果子吃吃就已经很满足了,偶尔还打几个小架活动下筋骨,年轻活力四射。
米云自己放学回家路上的故事基本发生在外村上学后,自己村子里的小学四年没多少故事,主要离家近,一放学,三五分钟就能走到家,外村五六年级上下学路上,一半时间骑自行车,一半时间走路,在上初中以后也是,不知道原因,米云也不理解,有时是米云约好同学一起上下学,那时候没有电话,只能靠人工提前约好时间,亲自去同学家喊人,那时候的同学就是自己最亲密的玩伴,一般是周日下午三四点就出门去学校,提前一天赶到学校住宿,村里各大队的同学都是不约而同的在村里的两个渡口过河,大家在渡口等船过河的时候,一起聊天,尽管每个人的学校目的地都不同。
五六年级的放学回家路上的记忆不多,就是平常大家在河堤上晒晒车技,单手骑车,空手骑车,还有后座骑车换座包骑车,座包骑车换后座骑车,双手放空骑车的各种炫技,还有双人骑二八大杠自行车,那个年代基本上都是二八大杠自行车,有个儿童自行车估计都是稀奇事,米云不知道是不是六年级的时候,母亲从县城大姨家弄了一辆二手儿童自行车回村,米云一直骑到高三的寿终正寝,尽管初中这个自行车就经常自动分尸闹情绪,有一次放学回家路上,骑着骑着,自行车的前轮胎跑出去了,好在和学长在路边找到一个修理自行车的门店,那应该是米云就读初一的时候,米云村子还没搬迁,初一的第二学期,村里才举村搬迁出去,从此十年玩伴再难见一面,尽管大家都搬在县城周边,但几十年来都无缘得见,社会生活就是这样,人与人之间的事很难说清道明。
初一放学回家路上的记忆最深刻,因为那是米云最后一年回村子的时间节点,那时候和高年级的三四个同学,还有低几个年级的同学经常一起结伴回家,大家有一半时间都是走路回家,全程十五六里路,也就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大家一般都是走大路回去,也有走近路小路回去的时候,一路说说笑笑,本来米云在村子里与高年级学生没有交集,就只有本大队的一个学长有交集,尽管本大队同龄的学长有四五个人,但因为那段十几里的回家路上,米云又重新认识了四组和二组的一个学长,短暂的一个半学期的缘分,天天一起结伴走路回家聊天,每次两个小时的路程,走出来了一段说不清的感情,即使当时分开几年,那种感觉都还在,那就是纯洁的同学情谊,大家同甘共苦的度过了将近一年的结伴回村途中,共同看了一路的风景,聊了一路上的闲话,放学路上追追跑跑,打打闹闹,好不热闹,饿过,渴过,苦过,闹过,笑过,玩的很开心,无忧无虑,天真无邪的度过了一年多回家路上的旅程,几十年过去了,有些片段还在记忆中不忘,想来还有点伤感,不知道过去的玩伴至今安好,后来有没有想到过彼此。
米云那个念书的年代,放学回家路上的短暂旅程确实发生过不少故事,米云的父母辈可能更多,只不过没有人记录那些历史痕迹,太过渺小,大家各自都在努力讨生活,被社会磨平了棱角,过去的一点童年的回忆都尘封已久,不愿意触碰和回忆,米云自己本来也没有想过记录下来,但还是想为80后的我们记录一点东西,哪怕记录的信息很少,能记录一点算一点,想到哪记到哪。
现在的孩子可能不知道米云上学的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即使知道,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会这样做?一本书都能自制无数个玩具,为么不爱惜自己的书本,这些不就是烂纸片吗?值得这样卖力吗?不管夏天和冬天的时候照样打纸板,乐此不疲。而且很多孩子因此手掌都是烂的,我们的父母为什么不管呢?因为除了玩这些,我们还能玩什么呢?现在的孩子无法理解,那些烂纸片就是我们那时的“钱”。无论是摔黏泥,“卖模子”,弹滚珠,打洋画,扇拍子……我们的目的是挣更多的“废纸”。
那个年代,米云甚至可以和队里的几个小伙伴合伙结盟一个个小组织,来进行相互交易和较量。因为那时纸很稀缺,稀缺到有的人上厕所也没有纸擦屁股。而那时的孩子,把纸当做了一种货币,来体现自己的能力,也寄托自己的梦想。现在的孩子不可能能理解当时的社会环境,农村基本看不到任何玩具的覆盖,连温饱都是问题,失学的人也不少,父母辈拼尽全力支持孩子念完初中,考不上高中的基本就是要尽早进入社会打拼了,米云幸运的在开学三天后去念了职业中专,然后又幸运的上了四年大学,比大多数农村子弟要幸运点,算85后中的幸运儿。
现在的孩子还会自己制造玩具吗?应该不用了,多的就是各种玩具,谁家都是满屋的玩具,时代不同了,现在的孩子为什么不玩米云上学时代的各种游戏了呢?因为时间上不允许,过去的各种游戏也传承不下来,玩书纸游戏怎么可能,暴力运动游戏也会有安全隐患,而且现在的孩子学业繁忙,兴趣班无数个,没有时间去娱乐,回家了,也是呆在家里,很难找同学和邻居去玩耍。
当很多人怀念过去某个年代,而大骂今天的社会时。他们有没有想过,他们自己还真的愿意回到过去的那个年代吗?还愿意整天玩的那种自己制作的游戏和玩具,还有多少人能陪你玩过去的各种自制玩具和游戏规则,只不过回忆的就是自己逝去的童年时光,那种单纯和天真无邪的情感,没有勾心斗角,没有社会责任的压迫生活,仅仅是缅怀自己的童年时光,更多的是要面对现实,积蓄力量,努力打拼生活,追求幸福和追求梦想,不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