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周淼淼问还顺利么？吴秋波有没有束手就擒？
方亦能听到，李沐瑶也在旁边。
因为是在周淼淼的地盘，可能会有点难为情，所以也没上前抢电话。
方亦不知道她问的束手就擒，是指当面打斗？还是床上翻滚？
总之无论哪种，吴秋波皆是完败，败得一塌糊涂，贴身衣物都没守住那种。
但方亦也不想多说，毕竟说多错多，所以只说一切都顺利，自己此刻也安全，让她俩不用过于惦念。
同时，方亦说今天有点累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就想睡了，就不和她俩多说了。
周淼淼没问方亦在哪儿？怎么不回俱乐部休息之类的。
因为不是在自己家，李沐瑶也没多问，这就是她俩的聪明之处。
而就算在自己家，李沐瑶也顶多问方亦晚上是否去她那儿？
至于方亦接电话时在哪儿？和谁在一起？这些问题都会被她有意无意地略过。
她觉得没必要问，毕竟越想困住一只老虎，它就越想回归山林，因为那里才自由。
既然知道方亦对自己真心真意，那让彼此可能都不开心的事，又何必去冒险呢？
方亦挂了电话，扎在二楼大床上，上面有郑沁洁身上的香水味，好闻又催眠。
昏昏沉沉间，方亦回想这两天的事——
昨天上午去解决加油站场地施工受阻的事，虽然省首厉井华出手了，但还是把住建厅厅长赵立久得罪得死死的。
然后，中午和小李一起吃饭，遇到厉行风想非礼李沐瑶，讹了……呃，呸呸，是索赔了两个亿，散场后还见了王秋芙。
今天傍晚和吴秋波、左千粟、吴千帆谈判，左千粟丢了右臂重伤，三人灰溜溜地离开。
后来，于沉静说绑了李沐瑶，要和自己谈谈，最后成了无头尸。
刚才去见了吴秋波，她在床上乖巧顺从，和平时的高傲冷漠判若两人，甚至让自己有些受宠若惊。
嗯，无论是平时的冷若冰霜，还是床上的激情奔放，现在回想起来，都挺有韵味。
方亦正神游天外，感觉指尖一阵湿滑。
眼睛睁开道缝儿，就见郑沁洁褪去吊带睡裙搂过来，将方亦的头抱在胸口。
经过多次相拥而眠，方亦了解了她的入睡习惯：要么被方亦拥在怀里，要么把方亦抱在怀里。
她貌似是个特没安全感的人，只有和方亦贴得足够近、足够紧，才能安然睡去。
所以，方亦此刻装睡，被她轻轻搂在怀里，口鼻贴在她胸口上，那感觉……甭提多销魂了。
后半夜两三点，方亦睡得正香，厉井忠打电话过来。
方亦看了眼来电，接通后就是一通骂，问他还让不让人睡觉？郑沁洁也被吵醒了。
她轻轻坐起，轻抚方亦的脸，示意别激动，同时缩进他怀里，安静得像只猫。
厉井忠安静地等方亦骂完，问他是不是砍了于沉静的脑袋，还废了左千粟的右臂？
见方亦没吭声，他转达了周老的意思，让方亦这几天机灵点，因为随时可能有灭顶之灾。
方亦冷哼一声，将另只手放在郑沁洁胸口摩挲，同时问能有什么灭顶之灾？派杀手暗算自己？
郑沁洁被摩挲得发出嘤嘤声，却没推开方亦的手，而是抓住他的胳膊，让他摩挲得更有规律。
厉井忠听电话里声音异样，就问什么声音？
方亦赶忙停手，说是夜猫子在叫，管他信不信，反正自己信了。
厉井忠心中火大，想着老子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岛国电影么？在这儿跟我装，真当我二百五呢？
心中虽这样想，但他还是没揭穿方亦，而是干咳两声，开始一本正经地说事。
据他讲，帝都左家今天一死一伤，家主左思明异常震怒，打算收拾方亦呢。
方亦听了冷笑，说让他尽管派杀手来，帝都大家族不就喜欢这套么？整天一副“天上天下，唯它独尊”的逼样。
厉井忠没接茬儿，许久过后，才语重心长地发声。
他说方亦对帝都几大家族的认知，一定出现了偏差，甚至有很多误解。
这些名门望族，确实都有处理黑暗交易的人和组织，但左思明这种大咖要刻意针对谁，根本就不用暗杀那一套。
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将方亦列为通缉犯，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直至将方亦折磨得精疲力尽，再考虑如何处置。
所以，他劝方亦这两天多留意外界动向，别哪天被列为通缉犯都不知道，还怎么跑路？
见方亦听完，沉默着没说话，他反过来劝方亦压力也别太大。
周老今晚彻夜未眠，就是一直在打电话四下沟通，力求把这事压下来。
方亦想了想，说云鹰飞已经把闹事的人全都控制起来了，还挨个做了笔录，真相马上就会水落石出。
厉井华笑了笑，问方亦真相重要么？而且当下社会，真相很多时候不是被掩盖，就是被篡改，这不是屡见不鲜么？
在左思明这种咖位的大佬眼中，云鹰飞这种总警级别，根本就什么都不是，他甚至都不屑出手。
所以，云鹰飞加班加点辛勤努力，那些劳动成果最后很可能就是张白纸。
即使左思明知道很多不利证据都掌握在云鹰飞手中，也不屑于出手救人，是因为他崇尚特权，也没瞧得上这位总警。
所以，即使审讯足以定那些人的罪，但只要左思明想出手，那些人就很可能被无罪释放，只看他想不想。
方亦欲言又止，因为自己也没想到，左思明竟是个“超人”，其能量远远超乎想象。
和这样的人博弈，无异于悬崖边行走，随时都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厉井忠深觉自己说多了，这很可能适得其反，打击到方亦的积极性，于是就想着把话再往回拉一拉。
他开始鼓励方亦，说周老这方阵营存在，就是为了对抗左思明这种特权阶层。
这个群体一天不灭，周老的阵营就一天不解散。
但他和周老都坚信，特权阶层终会被铲除，进而还这世界一片晴天。
挂了他的电话，方亦陷入沉思，就在这时，郑沁洁的唇舌伸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