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景舟少卿同我关系还不错,要不要此时拜访?”她知江景舟此刻定是睡下,可是如果她去拜访,人定会同意。
因为他与自己是明面上还是一路人,只要她不说出自己偏向瑞公主,所有李重楼的友人都会觉得她一心向着陛下。
可她做不到向着陛下,墨希晨显然不会护着露短的她,人比她还在乎利益,根本不会管她的死活。
“其实有关你这些年的问题,我也交给了陛下,”他感受到与上次同样的疼痛,甚至比上次还要猛烈,“所以也许过两天承枫就会带着陛下的旨意过来寻你。”
“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迫不及待,”她兀地一笑,“沈仲辛,我真希望你能被重楼寺卿亲自监斩,让你的好恩人看看你怎么死的。”
看着人似乎是想喊出些什么,她手起刀落,让他再无话语权。既然一直都不会说什么人话,此刻再做辩解,挺虚伪的。
“我不会冤枉你,你本来也没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好事,只是现在你触犯了我的利益,再纵容你活下去,我这人会犯病。”
她一并告诉他,沈答应死在了宫中,有她的手笔。嗯,瑞公主下的手,不过她说自己参与其中了,应该是可以的吧?
洛珩君!洛珩君!他想要喊出她的名字,问她为什么这么狠心。可他只有满腔吐不出的污血,羡之早已找东西塞住了他的嘴,除了呜咽的声音,他什么听不见。
怎么突然看上去这么惨了呢,她拍了拍他的脸,极为真诚地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会促成他现在的惨状。
人越是捉弄他,他越后悔。为什么自己没能撺掇稻聚大人,早些杀了洛珩君夺兵权,他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杀了吧,记得别脏了手,”她扫了他最后一眼,下了令,“明日我就会报给陛下,沈大人因思念答应过度,伤势过重而逝。”
“是。”
她看着他奋力挣扎,留下的箭矢被她折断在他体内,血肉翻出的那一刻,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
不要变成嗜血的人,但除掉拦路的狗,应该是可以的。
他死了吧,洛珩君看了看床榻上的脏污,让人记得清理干净。
……
次日洛珩君主动将沈仲辛逝世一事上禀墨鹤济,出乎意料,陛下问她到底想做什么。
“洛珩君,杀了沈仲辛,对你有什么好处,”人直言不讳,“既做了这样的事,总该有你想要的。”
“回陛下,臣并无所求,”她垂下眉眼,“臣与沈大人并无过多交集,更无冤无仇,臣没必要……”
她的话不曾说完,因为墨鹤济打断她:“秋猎时的事朕不是不知,你动手确实理所当然。”
“陛下所说何意,臣不知。”她仍揣着明白装糊涂,这件事不宜暴露,哪怕是陛下,也不能多说。
“你是朕手下的人,真话不对朕说,对谁说?是太子,还是瑞公主?”
她欲多辩解,却被人示意不用多说。她此刻意识到自己确实是有些唐突了的,整件事跳出她和沈仲辛的恩怨看,对墨希晨无利,这为了谁还不容易看出来吗?
可她现在不能暴露自己是向着瑞公主的,她必须承认自己妒心不小,一直对沈仲辛怀恨在心,这才会在人落马后下了手。
“让陛下失望了,珩君确实无法忍下当初沈大人之举,如今已有江少卿顶替,故臣才下了手。”
证据是她从墨瑞依这条路递上去的,这件事只有她与瑞公主两人知道,所以不会暴露。眼下只要她别再多露马脚,也就不会说多错多。
墨鹤济看着人铁了心要认下对沈仲辛的怨恨,倒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是不舍得将洛珩君手中的兵权拿下来的,杜衡与洛熙淮将要回京,需要有人牵制洛熙淮才是要事。
仅仅一个杜衡,远不足让洛熙淮畏惧。此次剿匪又让人名声大噪,杜衡半分水花皆无,他只能压杜衡那句洛珩君与洛府之人不同路,他不得不信任洛珩君。
至少目前不是除掉洛珩君的好时机,要把洛熙淮这个再次掀起浪的危险除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