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洛云昔如愿所偿,被玮艺叫起来梳洗。她实在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成了真,那么拙劣的手段,怎么就成了呢?
她承认自己是愚钝的,居然到今天才想到这一点,那夜是谁在帮她,她不知道。无论是谁,都不会让她爬上太子的床榻才对。
而在这个充满算计的局里,最后被推出来顶罪的只会是她。无论背后站着谁,显然不会是她能得罪的人,说不定哪天她就会从太子侧妃的位置跌下来。
“小姐,人都在门外等着了,”玮艺走进房间,为她整理裙边,“听说少爷去了杜府,不知是想去做什么。”
听到洛彬奚去了杜府,洛云昔眉眼皱起,随即舒展开。洛府的人如何与她何干,她以后再怎么也是太子的人,洛彬奚就算寻了短见,那也是他自找的。
“他想去那就任他去,除了给自己惹一身麻烦,他能讨到什么,”她在人的搀扶下出了门,“一切都算他自作自受,洛珩君可没他那么头脑简单。”
若是放在人回京前,她肯定信洛珩君是没什么本事的人。但她几次在人手下都没占到什么便宜,甚至还被反过来算计,可见人确实有能耐。
她那个哥哥最缺的东西,洛珩君都有。脑子也好,名声也好,洛珩君都远远强过洛彬奚。
突如其来的恨意冲击着她的心防,她看似面色如常,掌心却是隐藏不住的温热,血顺着指尖砸在地上,格外鲜艳。
玮艺自然是注意到了,刚想提醒她要不要注意些自己的身子,人先警告她不要什么话都说,有的事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她太清楚自己有多羡慕洛云倾,羡慕她一开始就不被人当棋子。哪怕落魄至极,也有一个哥哥护着,而洛彬奚永远都是想把她当一枚最好的棋子,想丢便可以丢掉。
明明她的生活不比洛云倾差的,可为什么人比她开心很多?哪怕她现在如愿以偿成了太子侧妃,可她还是要背上妾的名头,她明明最不想要的就是妾这个字!
她也同样清楚,有洛珩君在,洛云倾不可能和她一样只做个妾。就连世家公子想去娶洛云倾,也一定会给正妻的位置,这是给洛珩君面子,也是拉拢他的好手段。
越想越多,洛云昔觉得自己恨极了这些人。为什么洛珩君能给洛云倾那么多,却不能为自己付出半分?为什么洛云倾就值得别人对她好……
凭什么,凭什么自己什么都没有!
她敛去眼中恨意,坐上喜轿,一路不发一言。
以后她与洛家所有人都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没必要对这里有什么留恋。
……
洛珩君如自己所说,留在杜府,与洛云倾商量着在杜伯伯生日那天该做些什么。
她安排得其实差不多了,只是还想做的再好些,这才不辜负人这些年来对她们的照顾。
“主子,洛彬奚来了,”羡之敲了门后禀道,“要让他进来吗?”
“允了吧,我想听听他能说些什么,说不定跟他那个妹妹一样满口荒唐言,”她笑了两声,“某人应该还不曾告诉他,欠了我三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