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戳中痛点,洛彬奚脸上挂不住,却又说不得人什么。
正如方才胡铮说过的话,他身上如今没有一官半职,能与这些人搭话靠的也是身世背景。倘若没有洛府,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所以洛小将军来巡防营是有什么事呢,”洛珩君轻飘飘地讲述当时事实,“总不能还想跟胡将军比试一场,再输一次吧。”
如果真是这样,说实话她还挺愿意看的。当日她不曾见过人输惨了的模样,现在补上也不是不行。
她看着他脸上的笑愈发僵硬:“大人说笑,原先是我没有自知之明,自然比不过胡将军的。今日来也只是想替父亲大人来给将士们送些东西,以表我洛府之心意。”
“不就是想拉拢我们,绕这么大个圈子干什么,”胡铮贯不爱虚与委蛇之人,也就不给人半分面子,“带着你的东西回洛府去吧,我们巡防营的人不收这些东西。”
“胡将军!”洛彬奚的假面彻底破碎。
“洛小将军叫本将何事?”而人也学会了洛珩君那套,以四两拨千斤之法,再次痛击他。
越是在乎什么,越容易失去什么,这样的道理,你怎么还不懂,洛珩君笑着看他,眉眼尽是嘲讽。
她原以为人再不济前些日子也该明白此理,从她幼时离开洛府上了沙场起,洛小将军四个字注定人这辈子都拿不到。
小将军需要上沙场,小将军需要有功勋,小将军必须有本事,可这些东西,洛彬奚都没有。而她洛珩君,都有。
如此差距,她以为人早就该明白,早就该放弃这份执念。
“越是在乎什么,越容易失去什么……”这句话再次在她心中升起,她原本面上的淡淡笑意一瞬收起。
对啊,所以她那么在乎的感情,如今也快要失去了,不是吗?
“无事,”洛彬奚到底是忍下这口气,“只是想问二位我能否随行,一同观望巡防营。”
“可。”“不可。”
截然不同的回答让三人都愣住,最后服软的还是胡铮。既然洛珩君都说可以,他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他们仨一起走,丢脸的既不是他兄弟也不是他,至于是谁,那他可不清楚。
……
“殿下,今日也要去回香楼吗?”不知人昨日的话是对着谁说的,陌北仍有些糊涂。
她记得昨天没看到有人去回香楼那间厢房,所以殿下在同谁说话?那口型……难不成是洛珩君?可人昨日分明没去回香楼。
“不去了,”墨瑞依揉揉眉心,“刚才陌桉不是说洛彬奚准备去巡防营吗?启程去巡防营吧。”
昨夜梦见了些不太好的事,以致于她此刻头疼。
她梦见自己成为皇太女的圣旨刚到翎枫殿中,洛珩君也随着圣旨而来。她将将要伸出手告诉人这个好消息,人却拔出佩剑自刎。
那血,不仅溅在了圣旨上,也溅在了她的衣袍上。无论是在明黄色的绸缎间,还是在绛紫色的宫袍上,都分外显眼。
所以洛珩君,这次你的决心如此之大吗?她坐在马车中,缓缓阖上双眼。
宁愿死,都不会答应我吗?她不信。
……
三人正于巡防营中看兵士操练,却听有人说公主殿下到了巡防营。
几乎所有听到此消息的人,一瞬将眼光落在洛珩君身上。打趣、深究、疑问……各种意思应有尽有。
“少看,多练,”洛珩君提声道,“练不明白就继续练,少想一些有的没的。”
哦,原来殿下来就是陪着太傅大人的。众人自以为很懂,便不再打量什么,依旧进行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