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君的思维总是比常人跳脱些的,也总能说出些他很少知道的道理。
鲜为人知并不代表着错误,他清楚。人绝大多数思维甚至再正确不过,只有一直相处,他才明白为什么云国会忌惮珩君。
人不仅仅是不按套路出牌而已,她的每一步都透着兵行险招之意,却能次次化险为夷。此项本事,是旁人学不来,也不敢学的。
见元沐安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墨希晨也学着他的样子,故作明白其中深意。可他明白,自己还是觉得无妨。
不起眼的东西从始至终都上不得台面,怎么可能有翻身的机会呢?如果不是仰仗着背后的势力,说不定会埋没在诸多棋子中,哪有露面的可能。
洛珩君见他面色上带有丝丝的不在意,也不指望他能听懂自己的话外之意。
墨希晨从来都不懂得体恤民生,哪怕她提醒他数次。
人自私自利,比起为民造福,更希望能自己一人独有福运。
就像她刚清楚京内局势后做出的判断一样,墨希晨不是个好储君,不会成为一个好君主。
而这一切并非他人引诱就能做到的,究其原因,其中不乏人本性如此。
他们将将开始第二局,洛云倾一行人也到了檀英院中。她们原意只是过来打声招呼,稍后便出府去街上买些东西。
只是碰巧看见两人在下棋,不由停了脚步,一同观棋。
墨瑞依看着人纤长的手指夹着白玉般地棋子,不觉红了脸。
如若她没记错,那日的梦中,这样纤细的手指,会一点点没入,带出银丝。
“嫂嫂怎么脸红了?”洛云倾注意到她瞬间红透的双颊,心瞬间悬了起来,“是太热了,还是身体不舒服?需不需要我让人去请郎中或是御医来看看。”
“无碍,只是有些热罢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实是有些烫。
“羡之,再上些冰块去,”洛珩君兀地出声,“越快越好,不可耽搁。”
她这句话是为了谁,在场的人一清二楚。这说过热的,可不就刚才那一位吗?
一时间,人愈发羞涩,垂下了头,任旁人打量。
探究、厌恶、祝愿……各种情绪应有尽有,洛珩君不甚上心,只摆了摆手让元沐安多用心下棋,别走神。
“说起来,我听说太傅与公主婚约在身已久,今年可要完婚?”
元沐安嘲讽地看了墨希晨一眼,特意挑起这个话题。
人脸色果然难看不少,只差挑明问他到底想说什么。可偏偏此刻人多,不能发作,只得忍下去。
这件事洛珩君已与他说了数回,无论是在墨希晨眼前,还是不在他眼前。她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人并非好心,只是想挑起墨希晨的火气罢了。
她能想出的结论,墨瑞依也立刻想明白了。既然大家想要的差不多,那她顺着人说几句再正常不过吧。
“这种事自然要问过我父皇才行的,”她莞尔一笑,“不过我与珩君已有想法,先前去鸿山寺时找求宁大师算客了吉日,十月底恰有一个。那时去办,也是不错的。”
“如此看来,我与霜雪要提前留礼了。”
“情意到了便可,我与珩君均是不缺东西的人,劳沐安皇子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