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君很少听他说出如此不自信的话,她知道的元沐安,是可以和自己在谈笑间决定很多的人。现在一看,如今的他,正是从前的自己。
“珩君,也许我就是与她不合适呢。”元沐安平静地说出这条结论。
他鲜少如此,可他也清楚,自己与李清乐的归宿终究不可能是好的。清乐不会为妾,也不会容忍与他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他不可能满足清乐的要求。
这是他与清乐都清楚的事实,别人也清楚。更何况现在他还是单相思,清乐从来没有任何答应他的举动。
与他不成熟的追求相比,清乐给他留了太多面子,宁肯躲着他,也没有让他在人前丢了脸。
所以当他意识到这些后,他终于发现自己传信给母后是个相当愚蠢的决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母后是一定会劝他不要耽误了人家女子的婚事的。
他确实心仪清乐,他向谁都可以这么说,可他现在不能过于张狂,因为他现在清楚,那样只会给她带去麻烦。
“你既然觉得不合适,那今天来李府的目的是什么?是向墨希晨证明你其实没有被重楼寺卿针对?还是说你只是想与他争口气,让他心中不爽,日后你们之间更加有嫌隙?你来到李府为了什么,你应当比我清楚。”
“可现实就是如此简单,我没法和她长相厮守,现在是我在单相思,她顾全大局,从未让我丢面子。珩君,这一切再显然不过,我真的算是她人生历程上的污点。”
“那么你为什么不弥补,把她那段不光彩的经历,变成可值得回忆的片段?你选择逃避,选择后退,那你把她置于何地?难道要别人嘲讽她是你在京城的玩物?”
“你明知道我不会让她如此落人口舌。”
“是啊,我知道,可是别人知道吗?清乐小姐知道吗,重楼寺卿知道吗,这京城的百姓们知道吗?”
“我……”
“你总该要面对现实的,既然选择了喜欢,走出了最初的几步,便不要退缩,”洛珩君拍了拍他的肩,“我想,华姨让你收敛点,不是说让你抽身,而是让你注意分寸,不要做得将所有人都闹得不悦。”
“可现在不是已经到这番境地了吗?我于清乐也好,于重楼寺卿也好,到底是多余的。”
眼见他是真的越来越迷茫,洛珩君将自己原先那段事说与他听。
她在犹豫后退的那些日子,伤了自己,也伤了瑞依。与其让退缩成为二人之间不可磨灭的嫌隙,不如将努力变成可能。
“珩君,你和墨瑞依的过程的结局,是我没法效仿的。我和清乐之间隔着的太多,不仅仅是出身不同,还有两个国家的风俗等,是让我抛弃南疆的一切,还是让她丢下自己的傲骨?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我再坚持下去,对谁都不好。”
洛珩君叹了口气,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就如元沐安说的那样,他们与她和瑞依,到底是不同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忌讳,前进也好,退缩也罢,都是个人的选择。
“让我再想想吧,或许等母后来了,我就知道该怎么做了。”元沐安反过来宽慰她。
“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