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希晨直到黄昏已至才悠悠醒转,他从床榻上起身,对自己会睡这么久而深深怀疑,但随即他又想起最近这些日子确实忙了些,也难怪会休息不好。
他揉了揉自己睡得生疼的脖颈,想要像往常一样叫着云亦或者玉扬,却又想起这不是东宫,他自该收敛些的。
但玉扬注意到了厢房内的动静,在经过允许后,他进了房间内,告诉他沐安皇子他们将将收起棋盘,看样子是要准备用晚膳了。
墨希晨穿衣的手一顿:“哦?太傅他们一下午都在下棋吗?”
“听别院中的其他人说,在太傅睡醒后,沐安皇子便去找了太傅,想来二人应该是下到现在的。”
他轻声回应,却又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觉得忧愁。
自元沐安作为南疆使臣来到京城后,太傅好像总是以元沐安为先,时时忽略了自己,这真的正常吗?
他不禁暗叹,自己果然还是站的不够高,让太傅没有能力去承认他们之间关系。
“去厅堂吧,别让他们等太久了,”他示意玉扬与自己一起离开,“今天已经休息得够久了。”
有多久没有睡过这么长的午觉,他一时半会儿竟也说不清楚。
很快他们就到了厅堂内,彼时元沐安与洛珩君有说有笑,好一副挚友模样。
墨希晨很自觉地坐在了洛珩君身边,只道自己今日扫了他们的兴,还望他们不要见怪。
“殿下即便是休息得久,也是因为先前为百姓们操劳,因而此刻多做休息也算不得什么。还望殿下日后多多保重身子,莫要再出现补亏损的情况。”
若不是知晓洛珩君对墨希晨不可能有任何的心疼,单看她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元沐安还以为二人之间真有了什么。
更何况墨希晨什么都不清楚,自是被她骗了过去,只觉自己实在对不住太傅,居然这么久以来还不能给她一个名分。
“说起来太子殿下还真为百姓着想呢,”元沐安顺着她说了下去,“饶是我见过太多为民思虑之人,也鲜少会有殿下这么尽心的。”
大抵是被夸得过了头,总之墨希晨并不觉得他们口中的人不是自己,相反,他现在自动认领了这么一个名号。
在此刻的他看来,他就是一个为民着想的好储君,受人爱戴的太子。
玉扬就在不远处听着这一切,不禁摇了摇头,果然墨希晨还是太自以为是了,连主子他们的反话都听不出。
但是一想到人对主子死心塌地,他又觉得对方看上去其实也未必愚笨,只是绕不开圈子,觉得既然坐上了某些位置,就能得到对应的一切。
可一切哪会那么简单,只贪图享受,不去探查背后可能会有的风险,如何又能将位置坐得稳呢?
他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默默远离了这里。而他刚走远不久,便碰上了羡之。
“你怎么在这儿站着?”、
他不由有些好奇,按理来说,羡之应该在厅堂外候着才是,怎么会在外面待着?
“还不是为了躲着些,要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可就坏了主子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