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她的想法就被洛珩君出言否定:“瑞依,如果我不去将所有困难都算计在内的话,一旦你我因一步漏算而功亏一篑,这对你我来说便得不偿失。”
明知她这话是为她们好,可墨瑞依仍固执着,想有一天能为心爱之人正名。
只是念及一时再谈论下去也谈不出个结果,她只得暂时作罢,盼着日后的哪天她能不能有这个机会告诉全天下所有人,容国最盛名之人洛珩君洛太傅,实为女子。
洛珩君在同她聊了最后几句后,便带着她回了洛府。二人虽同乘马车,但其内却异常安静,就连驾马车的陌北都觉得有几分不对。
按照她与陌桉以往的经验来看,只要公主与太傅大人在一起,且二人并未休息,她们便会一直聊着,绝不该如此宁静。
但她并没有多问,让这种诡异的气氛延续下去。该怎么解决现状可不是需要她操心的,她只需等着公主下令安排就行。
马车很快便到了洛府外,洛珩君将已沉沉睡去的墨瑞依抱下马车,带她走向了原先余韶稚住的韶秋院。
她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的,每每想到余韶稚,都恨不得将对方抽筋扒皮,以报多年之仇。
但她早就认为自己对余韶稚的报复已是足够,不需要再对人做什么。更何况她将余韶稚给了吴老板,吴老板在这方面还是比柏元他们有分寸的,余韶稚现在过的日子更生不如死。
可她心中那份悲凉迟迟无法散去,她时常问这自己,这么惩处余韶稚,是否真的能还了母亲她们这些年遭受到的不公。
哪怕是问了上百次,她都得不出一个结果。
因为母亲已无法开口,云倾对母亲的事又所知甚少,唯一能断言一切的她,现在好像又困在了新的问题中。
将墨瑞依安置在韶秋院后,洛珩君独自回了檀英院。
看着院中正盛放着的莲花,她想起了今日元沐安送的安神香,据说其中掺了些莲的味道。
午时做的那个梦,又上心头。
她躺在床榻上,缓缓合上双眼。
倘若母亲真的还在的话,应当也是愿意看着她与云倾有了各自的生活。原先放弃母亲、放弃她们的那些人已被她整治过,伤害她们的人也都付出了代价。
可我到底在遗憾些什么……
洛珩君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久久未能入睡。
直至快天亮时,她还是没能睡去,只得起身上朝。
在离垂拱殿还有一段距离时,她与杜衡碰上。
见她脸色有些不好,杜衡不免有些担忧:“昨晚是没睡好?瞧你这脸色,怕是又梦见了你娘吧。”
原先他就知道,每每珩君梦到以檀时,都不得安睡。
他清楚珩君不可能会对不起以檀,但为什么珩君会因以檀而不得好眠,这是他一直未能明白的问题。
“没事的,杜伯伯不用担心,”洛珩君稳了稳自己的身形,提醒自己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出错,“明日正好休沐,想休息自有大把时间的。”
“若是应付沐安皇子过于劳累,你与陛下请辞也是可以的。”杜衡有些不忍心见她如此,压低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