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玉扬也离开了后,墨希晨忽觉自己此刻仿若孤家寡人般,什么也不曾拥有。
可若是细论,他又好似什么都拥有过。
他艰难起身,看向殿外。只见早已入夜,一眼望去,除却灯火,尽为黑暗。
他缓缓走向殿外,看着灯火阑珊,明明是炎热的夏日,却觉身子冰凉。
“所以为什么呢……”他苦笑着,向自己要一个答案,“明明我是储君,明明我什么都要到手了……”
他其实什么都可以得到,他说想要一个得力的助手,与父皇说过几次后,太傅就从边疆调回,直接成了他的心腹。
原先几乎所有人都在说,他必将登上皇位。可现在呢,他也被禁了足,哪怕只有两个月,却也有失势之可能。
事到如今,他似乎也只剩玉扬和太傅了。
可是太傅……
他叹了口气,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
玉扬离开后,即刻到了郑亦婉殿内,看着被侍卫们押着的她,他竟觉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但一想起羡之原先说过的那些,他清楚,郑亦婉会有如今这个下场,都是罪有应得。
“玉扬先生,你让他们放了我,我有话要告诉殿下!”郑亦婉死死抓住他的衣角,“你的话他们一定会听,快让他们放了我!”
玉扬示意他们可以离开,自己确实有话要同这个太子妃讲。
见玉扬真的顺了自己的心意,郑亦婉愈发相信他就是陛下的人,自己只要仰仗他,就不怕在东宫里会无人可依了。
“娘娘还要什么说的,尽早说吧,”玉扬扶着她起身,“只有早些说清楚,我才知道怎么帮你。”
“既然你是陛下的人,可否让陛下解我的禁足?”
郑亦婉一心想在东宫内掌握话语权,如今墨希晨也是失了势的人,只要她先一步能统领旁人,那么东宫便会在她的势力范围内。
她打的算盘玉扬怎么会不清楚,只是看着她这副自作聪明的模样,他只觉好笑。
到现在还觉得一切尚有挽回的地步,眼光实在不长远。
“娘娘怎么会觉得我是陛下的人呢?”玉扬挑眉,轻笑道,“这可只是娘娘的臆想,不要给我带上这顶帽子。若是我效命的主子因此话寻我的麻烦,娘娘可是要为此负责的。”
郑亦婉瞪大了双眼,她几乎是立刻意识到玉扬从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更不是如她所想的那样。
既然未挑明,那就说明不是这东宫里可提及的存在,那也只剩宫外那位尚在休养当中的人了。
她不由后撤了几步,想要从他身上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但微微发颤的手出卖了她,也让玉扬更觉得唏嘘。
“娘娘这是怎么了,您在害怕什么?”他看向她的手,言语中皆是戏谑,“还是说您忌惮的人其实就隐藏在您身边,您到现在才知道?”
自己的心思戳破,郑亦婉仿若突然间回到了洛珩君来见她的那夜。
好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洛珩君在东宫的肆意妄为,必然是有人在暗中接应。
能做到这一点的人,本就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