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劳你多虑了,”她举起酒杯,用以掩盖唇边的笑意,“我会注意的,你且放心吧。”
方琅玕看她这般潇洒,虽知她不可能会做无把握的事,但心中还是在为她焦虑。
他看了眼墨希晨,又看了眼洛珩君,到底是没再说什么,坐正身子,同身边的妻子不知在说些什么。
“怎么,方琅玕这是又担心起你了?”
墨瑞依倒也能理解他,若是自己的心上人的兄长也日日行这危险之举,她肯定是会担忧的。
“算是吧,他怕墨希晨寻借口扒了我这身官袍,让我小心着些,别留下把柄。”
“你怎么回的?”她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的人。
“我怎么会不怕呢,我还怕墨希晨把我里衣都扒了呢。”
洛珩君不自觉端起酒杯,尝着此次的酒。她是喜欢的,每一口都甘醇鲜美,让人不觉沉醉。
这话在方琅玕耳中是玩笑话,但她却是极为认真的。
一想到人念着她,她手中的酒杯险些掉落在地。
墨瑞依是知道她说此话的用心的,珩君会担心这些无可厚非,墨希晨那不堪的心思,迟早闹得人尽皆知。
更何况墨希晨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珩君。
“我时常在想,他到底为什么会对你动情,”墨瑞依拦下她再度举起酒杯的手,“明明以他的身份,他是不缺女子相伴的,更不会缺男子相随。云亦和云绵,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这是她到现在都会常常思考的事,是什么事才会让墨希晨这样不缺人贴上去的位置,看中了珩君。
“我虽有些猜测,却不知能中几分。”
“说来听听看?”
“他虽身处高位,却无人可完全信任。无论是任良韵、墨言柒这样的血缘至亲,还是李稻聚他们这样的朝臣,于他而言都是不可信的人。”
墨瑞依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在他看来,自己身边充满了算计。任良韵她们借着他博得陛下的宠爱,李稻聚他们则是为了自己的仕途,从来不会有人为他着想。”
“因而当我出现时,他发觉自己也是可以被人关心的,自然就会想着是不是自己本就该被别人关心,但他从未被谁关心过。他虽被陛下惯纵多年,想要的却从未得到过。”
“他要至高无上的权利,也要自己被别人捧在手上。但这些东西,从来都难以两全。”
越是猜测墨希晨的想法,洛珩君越觉得他是贪心的,是不知时势的。
情权难两得,这是学习帝王权术时便该知道的。
如若念着所谓的情义,还想占据高位,要付出的绝不是倦怠就能做到的事。
以元沐安为例,即便人为南疆劳碌多年,可现在在面对李清乐时,还是小心翼翼的,是爱而不得的。
更遑论墨希晨时不时缺席早朝,若不是陛下先前对他的偏袒,诸位早就上书参这位太子殿下一本了。
“原是如此,难怪他会恋着你这一份温情。我若是他,怕是也会倒在你的温柔乡中。”
墨瑞依这一句发自肺腑,她没有尝过情权的滋味,所以她会格外希望自己是可以掌控这些的。
因而她倒还算能理解墨希晨几分,只是要她和墨希晨一样什么都不做,等着享受,她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