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希晨哑口无言,他回想着自己方才说过的话,明明他没有指责太傅的意思,听上去却截然相反。
“无论如何,还请太傅相信本宫,”他眼中尽是对她的敬爱,“本宫绝不会如此评议太傅”
“殿下会不会这么想臣,与臣无太多关系。臣为臣,任君猜测。”
她转身离去,饶是墨希晨走得再快,也没能跟上她。更遑论他唤她的每一声,她都当没听见,纵马回了府。
她刚刚回府,柏元便递上了回香楼那边的消息:
“主子,吴老板说邀您今夜一叙,子时厢房见。”
洛珩君没打算回绝,点头应下后,便又去了檀英院。
那棵老槐树最后到底是枯死在此处,怎么都救不活。
她前些时日命人移栽一棵长势喜人的槐树在此处,而此刻坐在树荫下,她不由心生悲戚。
明明这槐树比原先那棵繁茂得多,她却不觉是什么好事。
从槐树上飘下的槐叶落在她的肩上,她扭头时注意到右肩的一抹绿色,伸手拾起。
她不自觉将槐叶放在眼前,好似在透过它,看着那些年的自己与母亲。
檀英院内种的花本就不多,在她带着云倾离开后,因无人照看,早就纷纷开败。
从她正式搬回洛府后,院内已枯的花便被羡之他们带人除去。
看着那一小片长满野草的地方,她只觉时景变迁,一切都不似原来。
她从槐树下起身,叫来下人,让他们这几天早些将草除尽,不要久留。
……
入秋后,晚霞总是来得极快,散得也快。
在洛珩君未留心时,已入了夜,想起柏元的话,她独自出了府,连羡之都不曾带上。
很快她到了熟悉的厢房内,此刻离子时,还有两刻钟。
吴老板听小厮说她已经来回香楼时,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时间,立刻来见她。
直到坐下,洛珩君才告诉他,现在尚早,他若有未尽之事便先去做,不必担忧她。
“我哪儿来那么多事可以做,”他忍不住笑道,“我一个普通人,哪比得过太傅大人忙。”
知道他在调侃自己,洛珩君不免有些无奈,问他怎么想着要见自己。
如果是有什么大事,他不可能拖到此刻亲自跟她说,当时就该让人传给她。
但如果是什么不必放在明面上的事,她又觉得人不必见自己。
“还能有什么事,听说南疆使臣离京,知道我可以请你喝酒了,把你叫过来喝个痛快罢了。”
“怎么,今日不是之前了,居然敢叫我来喝上一夜?”
“只是偶尔一次,我问过郎中,不妨事,”吴老板让人上了好酒过来,“而且明日休沐,自当不需你去上朝。”
洛珩君拿起被他倒满酒的酒杯,笑意难掩:“看来为了今日,你做了不少准备啊。”
“如何不算呢?那些药膳又不是平白让你吃下去的,请你陪我喝个酒,就当是相抵了。”
他们的酒杯碰在一起,她知道他话虽如此说,但那药膳他根本不会跟她算钱。
至于喝酒,怕也只是因许久不曾好好坐下聊上几句无关紧要的事,所以才会让人上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