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回来,墨瑞依主动迎了上去,头上的红盖头早就因风吹落。她们都不是过于在乎这些的人,自然对此事都没多在意。
“今日倒是一切都解决了,”墨瑞依帮她拿下披风,递给一旁的下人,“父皇可怪罪你什么了?”
她还是了解父皇的,现如今她们将墨希晨逼到这个地步上,父皇难免是要怪罪几分的。
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她与墨希晨之间的差距多么明显,父皇最偏爱的都是这个不可上位的皇子。
洛珩君看向她肩上刚飘落的槐树叶,伸手为她拂去:
“陛下未说什么,只道东宫其余人皆交由我处理。”
这倒确实在墨瑞依意料之内,父皇为了保下墨希晨,难免要做些让步。而将东宫那两位被禁足之人的性命交予她们,是最好的选择。
二人十指相扣,一同回到了厅堂中,行刚才未完之礼。
所有人对方才发生了什么事,都心照不宣地选择缄口不言。
有些人虽失了势,却仍有一两招可用,自然不是他们可当众议论的谈资。
在洛珩君回府的同时,墨鹤济也从龙椅上起了身,去见那被关押在天牢的人。
他鲜少会到此处,上一次来,还是因为洛熙淮反叛。
只过了短短几个月,他再次来到此处,居然是为了见自己先前最盼望能有个出息的儿子。
明明上次来的时候,他不觉得天牢阴冷血腥,但此时再到这里,他居然觉得阵阵刺痛,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被撕碎一般。
他走到牢笼前,隔着铁栏杆看向主动走到这不可挽回一步的人。
“希晨…”他的声音在牢笼外响起,墨希晨抬起头看向他,“你……”
“让您失望了,儿臣确实不是良善之辈,”墨希晨缓缓起身,唇边挂着一抹讽刺的笑,“或许,现在这样狠心的儿臣,才是你们愿意看到的。”
他看着那束极细微的光,忽然变得暴躁:“明明她是唯一对我好的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她为什么要背叛我!”
太傅明明是最把他放在心上的人,为什么到头来要告诉他,她心中无半分他的位置……
他做的这一切,可都是为了她啊!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是容国储君,是朕唯一的儿子,谁会不敢尊你、敬你?”
墨鹤济听着他说的那些,愈发觉得洛珩君二人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才会诱得他口出此言。
“难道不是吗?”他难得在墨鹤济眼前露出这般神色,“母后和言柒算计我,想从我身上得到让她们站稳的东西;李稻聚他们算计我,想要借我让他们的仕途愈发光明。父皇,儿臣虽不是什么明君,但也没愚笨到什么都看不出。”
可他最后还是没想到,就连太傅,也是在算计自己的。
那个口口声声关心着自己的人,最后也在算计自己。
甚至他精心做的那些安排,都被她一句是巡防营在巡查击溃。
他只是想为自己争得一点东西,难道也是错的吗?
“可是你这么做,想过别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