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衡的担心并未成真,直到他们一行人到了兰和,容国那边也没有半分消息。
周以檀按照之前三人约好的方式联系华思杏,见到人风风火火赶来的那刻,她主动迎上。
“前些时日我听说你离开周家,还以为你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想不到你来了兰和,”华思杏眉眼弯起,似是对她来感到极为惊喜,“既然来了兰和,可要在这儿好好住上一段时日才行。”
“瞧你这话说的,我既然来兰和见你,怎能不久留?”
她们谈笑间,求宁从外走进。
见求宁也在,华思杏不由回想起五年前的那场灯会。
那时她与以檀因灯谜而结识,求宁则是在灯会快结束时与她们相见。
早就听说过彼此名讳的他们在把酒言欢间,流露出对旁人的欣赏。
当年的容国才女、南疆名匠与云国高僧,而今倒是各有不可言说的难处。
以檀在汴京站不住脚,她因皇子赏识而不得再从事玉雕,求宁因云国内乱而化名到了容国……
她叹命运不饶人,予人出众之能时,必会以事苦其身。
在南疆的日子是令人欢悦的,周以檀无一日不是面上生笑,可随着时间推移,她却愈发觉得无趣。
“杜衡,城中可有哪处茶楼咱们还没去?”她摆弄着手边的棋子,与自己博弈,“或是说哪家书铺不曾去过,今日总该有个去处的。”
杜衡思索良久,也没能想出个地名来。
见他也将兰和可去之处摸了个透彻,周以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将棋子放下。
“杜衡,来与我下一盘吧。”
她示意杜衡坐在棋盘另一侧,同自己厮杀一场。
“我学艺不精,肯定不是小姐的对手。”他推辞道。
周以檀眉头微蹙,轻声道:“我不是要借你来抬高自己,只是正好借此次机会各自精进些,日后才有得更好的棋艺。”
“小姐的意思,我明白了。”
杜衡没有再三推辞,在棋盘另一侧落座,执黑子先行。
他无意间抬头看向正思虑着什么的人,竟被人引了神思,一时忘了该下在哪里。
待周以檀唤他几声后,他才回过神来,随手将子下在了一处毫无意义的地方。
“你这是……”
任周以檀怎么看都看不出他这意欲何为,杜衡尴尬地轻咳两声。
莫说小姐不清楚,他自己看了数眼,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般落子。
尽管看不出人打着什么算盘,但周以檀还是全力以赴。
小巧玲珑的白子在她手中,宛若上好的珍珠般,让人挪不开眼。
棋子起起落落间,杜衡发觉自己好像比原先还要沉迷一些不可得的事物,或是人。
不过,再怎么喜欢,也只是肖想吧……
他喜欢下棋,也喜欢与他一同下棋的人。
因而华思杏来见她时,正巧碰上二人下棋。
彼时两人已不知下了多少盘,但杜衡发现自己好像从不是小姐的对手。
他设下的每一步棋,皆在人预想中。
华思杏明白观棋不语之理,便坐在一旁,看着二人下棋。
这一看,她才知道一些旁人不知晓的内情。
如若身份得当,一些人怕是早就开始追求以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