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姐,杜将军而今已是与洛将军一样的二品将军,也有了自己的府邸,一切自当是极好的。”
周以檀眉眼微垂,不知是不曾听进她的话,还是不明白该怎么回才算妥当。
但很快她便回过了神,听着外面的嬉闹声,虽有些不悦,可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句院外的事,怎地会这般热闹。
知许有些犹豫,似是避着此事不肯回答。
但碍于小姐颜面,她只得开口答道:“是西边儿那位的孩子满日酒,方才那会儿听其他下人说,洛将军开心至极,宴请了不少大人。”
她每说一句都要看一次小姐的脸色,虽知小姐根本不将人放在心上,但先前小少爷满月酒只是草草了事,此次一个庶子却如此用心,也可见那洛将军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周以檀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一时有些愣住。停在空中的手,良久后才得以收回。
“既是如此,将我库中的那只金镯拿给她吧,”她端起茶杯,轻笑道,“也算是送给孩子的一点心意,我与他娘之间的事,不该牵连到他头上。”
她还算了算日子,确实是该办这满月酒了的。
“可是小姐,那是老夫人原先留给您的镯子,这些年拿其他物件不是什么大事,但此物……”
就算是她不知道当年老夫人对小姐到底有多用心,可单单从那镯子的样式来看,绝对不会亏待小姐才是。
而今老夫人不知去世多少年,剩的东西少之又少,饶是再不计较这些,也不该将这个金镯送给别人的。
更何况,那还是余韶稚的儿子。
“这倒也是,还是换别的吧,”周以檀眉头微蹙,让她去私库拿别的物件,“我记得那串玛瑙,也是不错的。”
她若是记得不错,应当是先皇赏给她的,送与旁人,应当无妨。
只是知许将东西送去时,平白遭了余韶稚的白眼。
“老爷,姐姐送来这样普通的玩意儿,莫不是在取笑我?”她不识得玛瑙,却瞧得出知许的不甘,“妾不曾见过这样的物件儿,只……”
她的话还未说完,知许就忍不下去了:“姨娘莫不是不知,当年先皇曾赏赐给夫人一串玛瑙,如今正是您口中这普通的物件儿。若是先皇知道,怕是……”
她将先皇的名号搬出,这是余韶稚不曾想到的。
而余韶稚也没指望周以檀会拿出什么好东西来,突然听说人拿了先皇赐的东西来送,除了怀疑,还是怀疑。
“知许姑娘是不是在说笑,先皇赐给姐姐的东西,姐姐怎肯送与我呢?”
“姨娘说的不错,这玛瑙虽是送到您院子中,却不是送给您的。夫人原话是,送给二少爷,只当满月礼。”
余韶稚仍有些怀疑,但周围宾客的声,不像在为周以檀遮掩:
“我看这玛瑙,好像确实是先皇那时赐给谁的物件啊。”
“先皇当年赐给谁了,怎地不提?”
问这话的人不知道近两年的事,自然也没个顾忌。
但回答的人一清二楚,看了眼洛熙淮后,压着声音同他说之后再谈,便对此事一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