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清乐不知道的是,元沐安早就不再打算再纠缠她。
回南疆的日子逐渐逼近,他就算再对她用心,日后也不可能完成她的期愿。
母后几次同他说过,回南疆后,他必须娶亲,满朝文武之女任他挑选,为妻为妾皆看他的意愿。
因而他比任何人都要珍惜这最后的三月时光,他希望这段日子可以是余生都能回忆的快乐。
秋猎场上,他虽与珩君一同策马捕猎,却总是时不时想起尚在京城内的李清乐。
“都到秋猎场了,别分太多神,”洛珩君三两句话点醒他,“此次不必前些年安全到哪儿去,自该多上上心。”
他点头称是,却还是忍不住思念京城的人。
最后秋猎宴席那日,他听着自己的名次,波澜不惊。
他确实比不过珩君,他心中清楚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离京前的那夜,珩君来问他,是否确认要放弃对李清乐的执念。
她说,清乐小姐对他已与旁人不同,想来应该是有些可能的。
可是他知道,就算李清乐如今真的对他有什么旖旎心思,而今有母后他们坐镇,怕是也毫无可能。
“若是清乐小姐日后能问起我,便当我不曾来过京城吧,”他轻笑,“我与她本就是不可能的,只是我肖想了许久,倒是闹得她也声名狼藉。若是可以,我愿意当面同她谢罪。”
“她其实……不曾怪过你。”
就连洛珩君从洛云倾那儿知道此事时,也是极为惊讶的。
可李清乐原话确实如此:“我不怨恨他什么,若是真说起厌恶……我想,我大抵是欣赏、是喜欢他那般洒脱的。”
但这些话如今对元沐安来说,已经无用。他不可能违抗父王母后的话,也不可能和整个南疆为敌。
他们从一开始,最多只能到挚友一步,一直都是他贪图的太多。
……
他和霜雪启程回南疆的那日,他看到李清乐在人群中为他们送行。
明明是不舍的,可除了放下,也只有放下。
“王兄,清乐小姐在……”
“我知道。”
“你不回头看看她吗?”
“我回头看就有用吗?”
元霜雪噤了声,是啊,现在做什么能有用呢?他们都走到了如今这个份上,还能有什么选择?
她也好,王兄也罢,早就没了再选择的路。
“回到南疆后需要我和亲吗?”
“我和母后不会让你去和亲的。”
“但云国那边……”
“有我和珩君一起施压,想来应当没什么问题。”
他们回到南疆那日,朝中说让她和亲的声音少了许多,几乎没人再提需要她去云国和亲的事。
而元沐安也专注于朝事上,选妃一事,被一再搁浅。
……
在他被母后再度逼着选妃时,从洛珩君那里传来的信到了他的手上。
其中说明了两月之内,李清乐会与罗成飞成亲一事。
罗成飞……
他念着这个名字,不由轻笑。罗成飞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清乐嫁给这样的人,他很放心。
更何况华州离南疆不算太远,他想在南疆边境遥遥看上那里一眼,应当也……
他这般劝着自己,可到底是没能压住心中那份念想作祟,起笔书信一封:
展信佳:
自京城一别,已有数月未见。
没想到如今再听你的消息,竟是你婚期已定一事。
世人常说清乐小姐是自由的风,无人可做阻风的山,我原先也是这般想的。可后来才知道,不是风不停歇,只是山不成谷,做不得那高山,也做不得那回响之谷。
而今我再难去容国,无法亲自送上贺礼,便让心腹相送。
我将成南疆的王,你也将嫁做人妇,我再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赖在你身后。可那段日子,于现在的我而言,依旧值得怀念。
清乐小姐,这是最后一次这么称呼你。下次如若见面,便是要叫你罗夫人了。
元沐安
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