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你最好，不要动手。”
    “老人”苍老却又像是藏着整个星辰大海的眸子里，流露出一抹幽光。
    姜瑜抬手抹掉嘴角的血迹，神色逐渐慎重。
    “你到底是谁？”
    她哑着嗓子，寒声问道。
    “老人”听到问话，眼底闪过一抹缅怀之色，声音悠远且空洞：“一个故人。”
    鉴于之前的教训，姜瑜不敢再妄动。
    她转头看向像是陷入了梦魇的陆时择，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整个屋子里，除了陆时择时不时传来压抑的痛苦吟声，就只有姜瑜急促的呼吸声。
    而那位“老人”，如果不是看着他是活人，姜瑜都会以为对方其实只是一抹魂魄。
    因为，她根本听不到对方的呼吸声！
    想到这些，姜瑜这才突然反应过来，当初赵从南交给她的那个有关师父的锦盒，好像就说是眼前这位“老人”给的。
    脸上神色不停转变的姜瑜，最后面色微红的朝着“老人”小声道歉：“对不起。”
    刚才是她太冲动了。
    对于姜瑜的道歉，“老人”好似没有任何意外。
    甚至，连看她都没有多看一眼。
    姜瑜也知道，对方可能对她刚才的贸然出手心生不悦。
    但做都做了，她也不会否认。
    现在，姜瑜最担心的还是陆时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姜瑜的耐心也在逐渐下降。
    就在她忍不住，准备再次动手时，陆时择颤抖的身体突然平复下来。
    紧接着，他被汗水浸湿了的眼睫倏然睁开。
    在看清“老人”的面貌后，陆时择双手抱拳，朝着对方行了个礼。
    即便他现在站不起来，可从他行礼的神情态度来看，陆时择对这个“老人”很是恭敬。
    姜瑜愣了下，而后垂眸安静。
    或许她心里的疑团，很快就会得到解惑。
    “多谢大师出手帮忙。”
    陆时择行礼之后，双眸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看向“老人”。
    “老人”目光平静的看向陆时择，声音蕴着敲击人心的力度说道：“我帮你，也得到了我想要的报酬，两不相欠。”
    说完，他转头觑着姜瑜：“她的劫已破，余生平安喜乐。”
    姜瑜听得云里雾里，正想开口询问什么意思，就被“老人”用眼神制止。
    随后，他又看向陆时择，眼底泄露出一丝艳羡，不过转瞬即逝。
    “你们走吧。”
    陆时择听到这话，再次拱手行礼，然后握了下姜瑜的手，示意她推着自己离开。
    在他们走到门口时，里面传来一声飘渺虚幻的声音。
    “后会无期。”
    姜瑜感觉不对劲，回头瞥了一眼。
    然后，她的瞳孔骤然紧缩。
    陆时择的声音响起：“阿瑜，我们回家。”
    一路无言。
    回到别墅后，姜瑜坐在沙发上，还有些怔怔出神。
    陆时择看向她的目光有些心疼。
    “我们去书房说。”
    片刻之后，陆时择拉住姜瑜的手，两人朝着书房走去。
    进去后，姜瑜已经回神。
    她打量着轮椅上的陆时择，眼神中带着探究和......警惕。
    即便她现在已经跟陆时择领了证，而且他还跟自己前两世都有纠葛，可她刚才看到的那一幕，还是让姜瑜心里生出了些许不安。
    “说吧！”
    她声音带着一丝丝轻颤道。
    陆时择看到了姜瑜眼底的警惕，他幽幽叹了口气，这才娓娓道来。
    原来，姜瑜她们今天见到的那个“老人”，是陆时择第一世时找到的大师。
    当初他跟对方签订了一个协议。
    协议内容是：“老人”要陆时择主动割舍自身的气运，献祭给“老人”。
    “老人”要帮助陆时择，复活姜瑜。
    但第一世时，姜瑜已经葬身火海，就算复活也没有办法。
    所以“老人”帮助姜瑜的魂魄，穿越了异世，去了修真界。
    而陆时择也失了一魄和情丝，跟随姜瑜去了修真界，成了姜瑜的师父。
    第一世的陆时择在把姜瑜后事办完后，也嗑药自尽了。
    只不过，陆时择再次睁眼，就变成了现在的他。
    年少时，“老人”还能凭借自己的手段，替陆时择遮掩，屏蔽天道发现他的异常。
    可他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陆时择受到的刺激太大，导致天道发现了他身上被“老人”做的手脚。
    所以他的双腿残废，丢了情丝的他，更是变成了一个冷漠无情的行尸走肉。
    幸运的是，修真界的姜瑜在十八岁时，灵魂突然出窍回归原主身上，还与陆时择发生了关系。
    这件事让她跟陆时择的因果加深，但大多数都作用到了修真界的师父身上。
    以至于姜瑜被雷劫劈死后，他的师父直接以自身修为为引，使用秘法打开空间壁垒，送她的灵魂一线生机。
    后面的事，姜瑜大部分都知道了。
    因为她跟陆时择的因果不断，所以她又回到了现代。
    而她师父的尸体，当初除了有她小师妹的手笔外，也是她师父提前就筹谋好的。
    只有这样，他体内的情丝，才会重新回归到陆时择体内。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姜瑜从金陵回来后，陆时择慢慢多了人情味的缘故。
    至于今天姜瑜看到“老人”化作一缕青烟消失的情形，是他大限已到。
    当初陆时择自愿献祭的气运，会佑他直接飞升。
    这也是当初，“老人”为何会同意帮助陆时择的原因。
    因为陆时择本身，是一个身怀大气运之人。
    这种大气运，整个世界凤毛麟角。
    当然，姜瑜也是同样身怀大气运之人。
    但姜瑜命中有劫，不破不立。
    这一世的姜瑜，跟陆时择一起，只会大富大贵，事事顺心。
    听完陆时择的话，姜瑜眼神复杂的望着陆时择，喃喃低语：“值得吗？”
    第一世时，她跟他明明连在一起都不曾。
    可他却甘愿献祭自身气运，还陪她赴死。
    这样的情意，太过沉重，也太过厚重，她怕......还不起。
    陆时择眉眼带笑，面容舒展：“因为是你，所以值得。”
    姜瑜的心房陡然一颤。
    随即，她就笑了。
    如此深情专一的男人，是她的。
    她又有什么不满足呢？
    “老公，谢谢你。”
    说完，姜瑜凑近，樱唇贴上他的薄唇。
    陆时择刚被她的称呼喊的浑身血液翻腾，而后又感受到嘴唇的柔软触感，顿时大手覆在她脑后，加深了她主动的吻。
    直到姜瑜呼吸困难，面色桃红，浑身发软瘫在陆时择腿上，他才松开姜瑜。
    “媳妇，晚上洞房吧！”